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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相是什么呢?
——萩原警官当然还活蹦乱跳。
对,就是字面意思。他现在走不了,只能“蹦”。
警校和墓园是一南一北的反方向,千穆以安全范围内的车速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来到自己的坟前——这个正常人凭借正常逻辑,第一反应根本不会联想到的地方。
把萩原研二揍晕拖走,塞上了车,他一开始没打算把这个难以形容的傻瓜带到自己家,只准备随便找个屋子,把人往里一扔,关个十天半月再放出来。
傻瓜不仅没从黑名单里出来,“刑期”还成功叠到了一百年,不赶紧让男人消气的话,估计这辈子都是可怜的电子产品杀手了。
阿古看在眼里,实在于心不忍。
阿古是一只善良的亚古兽,天然黑里黑的部分通常只对外,对阿源嘴上不承认,心里始终牢记不忘的家人们,它生来就好感度满值,虽然和阿源搭伙捉弄他们时相当积极,但要是家人们真的有点惨,它又心软得比坏心眼阿源更快。
于是,车神警官昏迷期间,阿古试图再帮他说点好话。
“阿……”
“阿古,你还不够了解他们。”
“哎?什么意思哇?”
“这些人呐,是无法用常理判断的生物。”男人的语气漫不经心,“不需要担心他们,心软就更没必要了,他们很擅长用诡谲的手段打碎别人的预判。”
“呃呃……还是没听懂哎。”
“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不用管他们就行了。”
“嗯嗯嗯??”
阿古没有意识到,这段轻描淡写的总结中,隐藏着“源千穆”的血泪史。
千穆自己也差点忘记,这得感谢萩原研二热心地帮他回忆起来:
他跟这群宛如大猩猩变异的警犬生气,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曾经血压极度不稳定的22岁绝症青年源千穆,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况且,假设他真要丢掉这些年修身养性的成果,气到忍不住下狠手,他们也会用剧本都编不出来的离奇操作,强行把焊死了的铁窗拆了,硬挤进来,欢快地重新奔向只想叹气的某个人。
以降谷零为首的这些人早已身经百战,很有自我调节,并在黑恶势力BOSS的怒火下脱困的能力。
所以,换而言之——
即使一点也不生气的男人丝毫不放水,维持萩原警官一百年别想联网的判决不变,极其能干的萩原警官也可以自行解决的,对不对?
反正总能想出办法,具体是什么办法,不需要他来费心,就交给萩原警官自己冥思苦想去吧。
他倒是还挺期待的,警官这次能搞出怎样新奇的花样儿呢?
千穆仿若事不关己地想着。
——很快,萩原警官就用他的惊人操作证明了,千穆对他的揣测半点没错,他就是有这么“能干”。
被丢进空屋子的当晚,萩原研二像是挂着探查外界动静的闹钟,在关键时刻醒得飞快。
他睁开眼,翻下沙发跳起来时,千穆还没来得及走出客厅。
“小——千穆!!!”
顾不上头顶那个让他不禁龇牙咧嘴的大包,萩原研二宛如一只欢欣雀跃的长毛大型犬,大大张开手臂,朝着红发男人的背影一个疾冲,眼看着就要进入“深情相拥重归于好”的感人环节。
男人挑眉,对他醒得这么快颇为意外,吵嚷听得很清楚,但他不打算跟他相拥。
年龄和身份摆在这里,成年人的“联络感情”,并不需要两个人猛撞到一块儿,再一起傻兮兮地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