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通过药物暂时维持了基本性能和生机,寻常仪器检查不出问题,但这具身体本质仍相当脆弱,需要多加注意,千穆补足身体需要的能量,很多时候只能靠组织研究所专供的营养剂。
贝尔摩德问过一句后便不再提这个话题,在这方面她总是过度谨慎,仿佛将千穆当做心思极度细腻的小孩子来对待。
小孩子……
千穆蓦然想起了方才说到的“家长”,同时对自己突然生起的不满感到了意外。
是单纯的对自己居然被照顾了的不满,而不是被冒犯般的生气——差异中潜藏的内涵,令他不由得微微蹙眉。
从他今天被气得忍无可忍变脸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情绪,似乎就有点收不回来的迹象……
不太妙。
千穆一瞬间这样想到,却很快舒展眉宇,他面上显示出的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对了。”千穆忽然主动开口。
贝尔摩德投来疑问的目光。
千穆的思绪放飞了三秒,又被他重重地拽了回来,语气也在加重:“出现了一个难题,可能需要你临时指点一下。”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需要,什么时候都可以,是关于哪方面?”
“为了摆脱现在面临的危机,我要重新塑造一个……普通一点的,温和一点的,不会出挑也不垫底的,各方面正正好卡在平均值的,不会让人感兴趣的——普通人人设,目前还有一些细节上的疑问。”
“……”
贝尔摩德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
隔日,早训时间。
降谷零打着哈欠从宿舍出来,抬手时牵动到了昨日当人肉垫子时受的擦伤,纱布下刚长出的疤茧被狠狠一拉,有点裂开,痛得他不禁龇牙。
“嘶——痛痛痛。”
“零?小心点,伤口不严重也不要肆意动作,再去医务室换个药吧。”
“之后再说,昨晚没睡好才是大问题,我感觉走着走着就要摔……哇啊?!!”
降谷零一声惊叫,把诸伏景光也吓了一条,下意识摆了个警觉的姿势——等等!
看清楚吓到发小的“罪魁祸首”,诸伏景光也露出像是被人一记闷棍砸到精神恍惚的表情。
通往楼下的必经之路。
楼梯口。
红发青年等在从窗口斜照进来的光晕里,双眼沉沉,一半脸白得发光,一半脸黑得暗沉……危险得简直想让人当场报警。不对,四舍五入他们自己就是警察?
“源……”
“源——君!”
发小二人组嗓音卡壳,面目呆滞。
只因出现在他们面前、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千穆,在跟他们对上视线之后,忽然做了一个神奇的表情。
他勾起嘴角,摆着他僵硬得似乎毫无变化的死人脸,殷红的眼珠微微转动:“降谷君,诸伏君。”
“早上好啊。”
“算是昨天的回礼,今天的柔道课,我陪你们对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