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平安时代的僧人,源信大师对于如今宗教界的乱象十分看不下去,有心仿效那位东渡日本,为日本传度授戒的唐鉴真和尚,也好好给如今日本的僧人们重新提点一下何为【度】何为【戒】。
不过这个时代已经不像平安时代那样常有论禅谈经的活动了,要达到他的目的还得打入和尚圈子,所以必须先定下一个小目标。
——成为一个有寺庙有信徒的住持。
“如果不是遇到神山君,光这一步贫僧便要耗费百余年。”源信大师十分感慨地给神山透倒了一杯茶,举盏相敬,在神山透表示不至于之时正色道:“贫僧前些日子遇着了故人,其人名为藤原佐为,曾为天皇身边的棋待诏,后遭人构陷投水而亡。”
他一声叹息:“我与之也有数面之缘,亦曾手谈一局,闻讯极为叹息,哪知他心念追求‘神之一手’不愿投胎,依附在了棋盘上,竟是辗转了千年。”
神山透接过茶杯,躬身回礼后好奇道:“附在棋盘上?现在如何?”
“他遇到了一小童。”源信大师勾唇微笑:“小童与他有段师傅缘分,或许……”
大和尚言尽于此,意思却很明白,既然有师徒缘分,那就意味着他的梦想可能有机会圆上。
神山透啜饮一口,明白了源信大师的意思。
有师徒缘分也有可能无法得偿所愿,这其中也有诸多不确定,又不是少年jump,样样都能如意,努力就能有收获,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才是正常的生活,但这已经是上天给他的一丝机缘了。
只不过于其本人而言,学生代之和自己去做终究还是有几分不同的吧,若是可以,谁愿意将自己的梦想托付他人呢?
就像是他,虽然自己力有不逮,也不没有将希望寄托于他人?
源信大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而现在因为神山透的帮助他有了人类可见的实体,又帮他拿下了这一根据地,这份人情着实欠的不轻。
神山透却摇摇头:“您给了我狱门疆,这就够了。”
虽然那位28岁的五条老师直到他离开都不曾告诉他为什么会被关进来,但神山透深谙先下手为强和防患于未然的技能。
既然狱门疆正是源信大师肉身所化的特级咒物,而源信大师本人又随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帮人拿回他的肉身有问题吗?那必然没有啊。
源信大师本人也觉得这没问题,他甚至还十分大方得将取回的狱门疆交给了神山透,表示这玩意就当做谢礼了。
神山透原本是打算将它好好藏起来的,直到看到五条悟绘出画像的那一刻。
他不认识那位老者,却认识他头上的疤痕。
——他找到悠仁母亲的照片上,她也同样有着类似的疤痕。
虽然老人身上的疤痕比起悠仁母亲上的痕迹淡了许多,但要说这是巧合的话那未免也太勉强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人的术式正慢慢变强,再过上几十年,他如果再换身体的话可能就完全看不出痕迹了。
坦白说,在意识到幕后黑手居然是一个人的那一刻神山透可以说是震惊到失语,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人布下的局居然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而且针对的对象居然还是他的恋人。
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恋人,被戳了两次肺管子的神山透简直气坏了,但在怒气之中他还保有理智,除了提醒五条悟小心这家伙的逃逸能力外,他还将狱门疆作为双保险塞了过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五条悟一并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就在刚才,显然是撸起袖子大干了一场的五条悟给他发了个邮件。
或许是因为他那边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时间紧迫,也有可能是这本就是他竭力抽出时间来给他发来的讯息,总之这条指示就其承载的信息量而言,有些过于庞大了。
【羂索,小心天元】
就这几个字,让悄然回到家乡处理事情的神山透感觉到额头一阵阵的抽痛。
他沉吟片刻,从一个比较安全的角度开口:“大师,羂索此名于佛教而言,有什么隐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