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太皱着眉：“他一个外头跟车的奴才能知道什么，到底还是问过了林哥儿那里才是正经。”

正说着，林涣和姐妹们就到了。

王夫人看着很想上去也打一打林涣，到底止住了。

贾母这才开始说话：“林哥儿，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林涣弯弯腰：“才早起的时候宝玉和姐妹们拌嘴吵架，我娘想着姐妹们闷在家里不好，才叫人把她们接去玩，也是怕宝兄弟再闹起来，后来宝兄弟来了，那会子我正和冯紫英、柳芳他们一块儿吃饭，想着宝兄弟来了，家里没人招待不好，便回去了，谁知去了就听见宝兄弟和姐妹们吵闹起来了，一时说了两句重话，宝兄弟就跑出去了，后头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茗烟只说宝玉被打了，我才跟过来看看。”

他说的有理有据的。

贾母又看一眼后台跟着的史湘云她们，果然瞧见史湘云眼睛红通通的，犹带泪痕。

她沉默一下：“好了，小孩子家家的，拌两句嘴也是有的，等宝玉醒了，我叫他来给你们赔礼道歉。”

她拍板定音，林黛玉就撇了撇嘴，连王熙凤也忍不住瞟了她一眼。

【心上人：呵，贾母真是歪屁股，他们家宝玉被打了就寻死觅活要回金陵，贾宝玉和姐妹们吵个架她就出来和稀泥了，赔礼道歉有用吗？】

【金金不计较：我也觉得，贾母看似对谁都好，其实更多的还是在乎贾宝玉。】

【一言不合：家里的女孩儿多了，她就不稀罕了 ，见一个爱一个，原先最喜欢的是探春，黛玉来了以后又喜欢黛玉，后面来了个宝琴，她又一心想凑活宝琴和宝玉了。】

【千山鸟飞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高鹗续写的后四十回被洗脑了，总觉得贾母对姐妹们的喜欢也就这样，抵不过那会儿封建吃人，也根本没想过抵抗，贾迎春被孙绍祖欺负，她也没说出什么合离之类的话来，只一味的哭，哭有啥用啊。】

【无语：贾母喜欢姐妹们吗，确实喜欢的，把几个姑娘都养的还不错，但说实话，她的不错和喜欢也只是针对自己喜欢的人，迎春懦弱，惜春冷漠，她因为不怎么喜欢所以也从来不曾去矫正过她们，感觉就像她养了几只小猫小狗一样，得了空的闲暇时候就去逗一逗玩一玩，要是猫狗咬了她心爱的小孙子，她能立马翻脸把猫狗丢出去。】

林涣也这么觉得。

但贾母是长辈，他能顶宝玉，却没法子顶贾母。

一时贾母又问：“你们可曾看见是谁打了宝玉？”

林涣摇头：“那会子我在和姐妹们说话，没去外头。”

众姐妹也摇头。

贾母不由失望。

王夫人刚刚还呜呜哭着，这会儿忽然说：“我们宝玉平日里也不出门，至多是往国子监里头读书去，能得罪什么人？不过是和姑娘们拌拌嘴罢了，怎么就惹得人打他呢，还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打。”

她如今要权没权，贾政又从不在意她，也就一个宝玉了，把他看得和眼珠子似的，这会子干脆破罐破摔，踹了一脚茗烟：“你来说！若说的不对，往后你就往后门倒夜香去吧！”

茗烟一哆嗦，索性咬牙说：“我常跟着二爷的，从来没见他得罪过人，这几日二爷又好好呆在家里，怎么也不会被打的，偏去了林府出来就挨了打……”

他意思就是林涣叫人打的，不然为什么在荣府里没被打，去了那边府里出门就被打了呢？

林涣心说还就是我兄弟打的，可你也没证据啊。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贾母：“老太太，我冤枉啊！我那会子才进府里多久呢？冯紫英他们都是知道的，才进去不过一会子，宝兄弟就跑出去了，然后挨了打，那会子我和姐妹们在说话，琏二嫂子也在，你大可以问问，我吩咐人出去过没有。”

林涣帮着凤姐儿夺了王夫人的权，凤姐帮他也是自然的，更何况他说的也属实。

她连忙站出来：“老太太，涣兄弟这话说的不错，他那会子刚进门呢，我们这些主子奴才的眼睛都看着呢，并没见他吩咐过人。”

王熙凤一向都爱护宝玉的，贾母和王夫人都知道，这样她们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那么，究竟是谁打了贾宝玉呢？

贾母正细细思忖着，外头就有人说：“理国公、定城侯、锦乡伯等家里的公子们都来了，正在外头等着呢。”

贾母惊讶。

荣府如今虽然还挂着国公的名头，却只靠贾母一个人的诰命支撑着，她一旦没了，宁荣二府的诰命都是要没了的，因此虽然也是八公之列，名头上好听些，却因着家里没有男丁在朝为官，和其余几家的关系并不密切，少有来往的，尤其是理国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