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菌就不一样了。
他娘娄氏住在贾府,除了出嫁前的嫁妆铺子以外,是没有别的收入的。
这会儿讲究父母在,不分居,获得的财产也算公家的,不能私自据有,除非哪天老太太没了,他们分了家才好光明正大地自己弄钱。
没见凤姐都管家了,放利子钱还是偷偷地放呢么?
要林涣说,他们这样的做法更加导致了贾府那些人懒惰不上进的心思——反正赚来的钱都是公中的,还要给别人花,他们累死累活地做什么?还不如吃公中的花公中的呢。
所以,贾菌身上应该还真没什么钱。
林涣看了一眼,笑嘻嘻说:“既然只剩最后一册了,想必你也看完了,这一册卖给我就算了,我也懒得去问倦哥,最近看见他就怕呢。”
贾菌忙说:“咱俩什么关系,我还能收你的钱不成?”
林涣拍拍他:“别闹,我这么大个人,拿东西还能不给钱不成?”
他故意贴着贾菌耳朵说:“好兄弟,这都是我新舍友呢,给我个面子吧。”
贾菌瞅瞅他,果断把钱收下了:“回头请你吃饭!”
他们这会儿已经在学斋门口了,里头坐满了吃完饭的人,别的学斋里都是捧着书读的,只他们这个,大多都趴在桌上睡觉或是闲聊。
谢鲲说:“我瞧着斋里气氛和人家怎么不一样啊?”
“能一样么?”卫若兰说,“那边那个睡觉的是英国公家的,说话的是石国公家的,家里都显赫,都是来混日子的。”
林涣看他:“你就是准备来混日子的?”
卫若兰挠头:“还行?我打算考武状元的,结果今年武状元也要考文了,我才来的。”
林涣哑然,问冯紫英他们:“你们都是??”
结果除了柳芳,其他都是来混日子的。
“……”林涣望天,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学习吧!
新监生的试卷批完了以后,助教们围在一块儿忍不住说:“果然只有沈监丞的弟子是来好好学习的吧??”
瞅瞅这一斋的卷子,都像什么话?
年纪大一些的会写字的还好些,至少试卷上头写了字,能看出来努力想把卷子上面填满了,至于对不对,那就不是他们能思考的了。
不会写字的索性都交了白卷。
唐淮看了他们的鬼画符差点没气死。
“都说了今年不能开捐纳,上头偏要开,武状元管咱们什么事?他们要考文不能自个儿学?非来祸害我们国子监?”
助教们都闭嘴不敢说话了。
沈倦慢条斯理的:“先生何必生气,他们把人送进来的时候咱们不都说了,不能插手监生们的事情,您要是看不惯他们,挨个整治不就是了。”
“不会认字就让好好学,不会念书就逼着他们念呗。”
唐淮的气儿立马消了。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沈倦仍在说:“谁生来也不是天生就会认字的,好好教就是了。”
助教们瑟瑟发抖。
所以这才是你突然改革国子监规章制度的原因吗?!
这里的助教们大多都是国子监曾经的学生们升上来的,他们无心做官,干脆一心就在国子监做学问,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