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田比他更懵,原因也很简单,东田与织田作太熟悉了,完全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说简单点就是“不会吐槽”,甚至到了情绪波动微弱的地步。
表现出明显的喜爱,也就是对咖喱吧。
东田: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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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江夫人,她的话,您看配这图可以吗?”
政江夫人是织田作笔下的人物,某短篇小说的主人公。
叶藏随身携带速写本,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政江夫人的草图,织田作看着看着视线不由凝在叶藏皓白的手腕上。
‘这是画家的手吗?’
这句话换成“这是钢琴家的手吗”或是别的精巧职业也毫无违和感。
叶藏 然出生道:“织田作先生?”
他还可怜兮兮地用着敬语,织田作不仅没感到生分,他根本就没这根神经,反倒是将叶藏联想成红着眼睛的小兔子,或者一切战战兢兢度日的生物。
织田作看了眼画道:“可以,不如说非常好。”他无比细致地描绘中究竟好在哪里,“不如说就连额头前滑落的发丝,发髻的高度,和服上花纹的样子都与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换个人,尤其是日本人,发现自己喜好被素昧平生的人摸清至如此地步,绝不会高兴,反倒会觉得“不适”“恶心”,谁叫绝大多数的日本公民都是“套中人”,最怕被看透。
可织田作恰巧是个异类,他是个不会吐槽的男人,简单说来,他对世间种种异事都怀着宽容之心,能够让他动肝火的,只有Mimic对孩子们做的事。
叶藏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敢无底线地贴近织田作的灵魂。
他沾沾自喜地想:那是当然啦,政江夫人也好,蝶子也罢,我可都按着织田作的要求改了无数遍,早已知道你想要什么了,能做到这地步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嘴角几乎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了:就这样,请将所有的插画都交给我,请再靠近我一点吧,织田作。
叶藏心中也是有隐秘的渴望的,跟太宰一样,他认为自己这人只会给他者带来不幸,因此极力躲避人与人之间的深入交往,但从听说他能够织田作带来幸运开始,他心中便燃起了一丝微小的希望。
‘告诉我这件事的是太宰先生,他可是织田作的毒唯呀,无论他欺骗谁,在这件事情上是绝不可能骗我的。’
‘我竟然有这种力量吗?我也能帮助别人吗?那个人还是织田作,无论如何都要努力一下才行。’
叶藏抱着以上堪称朴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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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织田作跟叶藏来说,这是一场愉快的对话,可对别人来说却不一定了。
中岛敦匍匐在距漩涡咖啡厅最近的狙击点上,双手持望远镜,盯着叶藏他们,入耳式耳机时不时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与人的对话声。
他与黑蜥蜴的成员、泉镜花分布在漩涡咖啡厅周围,从远近多个距离保护大厅叶藏,此外还派能力不大强的成员坐在叶藏隔壁位,实时转播两人的对话内容。
监听当然不是他提出的,中岛敦是对叶藏很好奇没错,却也没变态到这地步,他品性还是不错的。
能对织田作斯托卡到如此地步,却不敢出现在当事人面前,这样的人放全横滨也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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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呀!”
首领办公室内,太宰治不满而大声地抱怨着。
中原中也在他身后背着双手充耳不闻,全当没听见太宰治的喊声。
中原中也无数次思考,眼下这局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首先,在“暗恋”上叶藏之前,太宰治是只阴暗的黑泥怪,奉行神秘主义,满肚子坏水都不向他人倾倒,“专断独行”……
中也一顿,也不能说太宰这样不好,起码港口黑手党发展得很快,没人能跟得上太宰天才的思维,只是,他有的时候会想,当年森首领每天忙得像陀螺,过得苦哈哈的,太宰做着先代数倍的工作量,难道会乐在其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