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什么二哈,什么很二的狗,赵轶统统没听明白,倒是后半句听得很清楚。

贾玩已经快要彻底合上的眼睛猛地睁开,看一眼赵轶,无力道:“你又怎么了?”

赵轶愕然:他干什么了?

贾玩叹道:“我对杀气很敏感,你能不能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刺激我?”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现在就跟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睡意全无,抱着被子坐高了些,道:“殿下现在身手越来越好了,皇长子府被禁卫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还能溜得出来。”

赵轶道:“溜惯了。”

他坐下,从温着的茶壶里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凑到唇边又停下,问道:“你喝不喝?”

贾玩道:“喝。”

赵轶将手里的茶盏递给贾玩,等他喝完又收了杯子,也不嫌弃,就用它给自己倒了一盏慢慢喝着,随口道:“你都听到了吧?”

贾玩道:“什么?”

赵轶肯定道:“你听到了。”

贾玩用平声“啊”了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偷听别人的家庭**,还被抓个正着,是挺尴尬的一件事。

赵轶沉默下来。

贾玩想了想,问道:“为什么要故意刺激皇上?”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与其这样尴尬的大眼对小眼,不如直接问个清楚。

白天乾帝让两个人送赵轶回府,他没有主动请缨,就是因为这“故意”两个字,若赵轶果真能放下仇恨,远走高飞,何必等到今天?他的腿,又不是真的今天才好。

对乾帝而言,今天无疑是他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一刻,捆住他手脚近十年的太上皇退隐,残疾了八年的儿子,第一次健健康康的站在他面前,这一切,让一向内敛的乾帝都喜形于色,激动不已。

然而就在这一刻,却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他最心疼的儿子,用最恶毒的语言,刺的他体无完肤……

赵轶迟疑了一下,将脸转向窗外,淡淡道:“因为必须有个人,来打破他妻贤子孝的美梦。”

他很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说这些肮脏的算计,却也一样无法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张氏那个……”赵轶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贱人”两个字收了回去,道:“死心塌地的爱上的父皇。”

贾玩愕然:“啊?”

赵轶嘲讽道:“这很正常不是吗?很多女人,哪怕一开始并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可朝夕相处,为他生儿育女之后,便会深陷其中,更何况父皇高大俊朗,又身为一国之君……

“爱上父皇之后,她为父皇做过很多傻事,甚至抛下张家的利益,完完全全的站在了父皇这边。”

贾玩道:“皇上感动了?”

他跟在乾帝身边几个月,自然随他去过中宫,据他所知,帝后相处的还算融洽,乾帝虽然去的不多,却也并不排斥过去。

以乾帝的性情,面对自己厌恶痛恨的人,绝不会虚与委蛇——便是在太上皇面前,他也从未勉强自己刻意讨好,何况区区一个皇后、一个张家?

只听白天乾帝那句“你也该消气了”,便知道他对皇后确有怜惜之意。

“是啊,父皇感动了,”赵轶淡淡道:“如果不是我隔三差五,拖着两条残腿出现在他面前,说不定他早就和皇后举案齐眉、你侬我侬了。

“得了那次教训,这些年张氏将后宫打理的相当不错,不曾打压嫔妃,不曾薄待皇子,对皇上更是言听计从,从无违逆……唯一陷害防备的,大约只剩一个我,毕竟早已结下深仇。

“而张家,在朝臣眼中或者是左右逢源的墙头草,但他们又不是笨蛋,岂会不知道太上皇退出是迟早的事?他们早就和父皇有了默契,许多时候都是在唱双簧,否则父皇哪能如此轻易的收拢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