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动静有点大,贾玩一睁眼,就对上先生不悦的眼神,忙讨好的笑笑,危襟正坐,等先生一转头,又开始继续打瞌睡。
周凯拿背又是一拱。
贾玩睁眼看了他一眼,不理。
“喂!”
周凯再拱,贾玩索性连眼睛都不睁了。
周凯三拱,还是没用。
顿时怒了,整个人向后狠狠一顶,谁知背还没挨上贾玩的桌子,屁股下的凳子猛地一歪,倒了下去,周凯重心顿失,偏他又向后使着劲儿,顿时整儿人翻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看的周围的学生先生们目瞪口呆。
周凯大怒:“你……”
“周凯!”
周凯才说了一个字,就听见一声咆哮,见上书房的大先生刘启文气的胡子发颤,忙拍拍屁股起身,捡起地上的半截凳子腿儿,道:“先生,不怪我,实在是上书房凳子的质量实在太差……”
他可不想被一状告到乾帝那儿,该认怂的时候得认怂。
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打断:“我看是周世子精神太好!你们两个,去外面站着去!”
周凯原要再分辩几句,见始作俑者贾玩也跟着遭了殃,顿时又乐呵起来:睡,我让你睡觉不理爷,我让你踹断爷的凳子腿儿让爷丢脸!该!
浑然忘了,他自个儿也被一同罚站。
贾玩起身道:“先生,学生和周世子是做侍卫的,罚站这种事,对我们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惩罚,可否容学生说几句话?”
刘启文对贾玩态度略好,安安静静睡觉的学生和上课不停捣乱的学生相比,老师当然更喜欢前者,道:“你说。”
贾玩苦笑一声,诚恳道:“好叫先生知道,我们两个是粗人,自幼习武,于读书一途上就只‘千字文’的水准,您给我们讲周易,这不是为难我们,也为难自个儿吗?我们想听,也得听得懂啊?”
刘启文皱眉,不悦道:“你师承姑苏林如海,他乃探花出身,文采斐然,教出的徒弟岂会连周易都不懂?休要再胡言乱语!”
贾玩叹道:“先生也知道学生师承,若非实在不开窍,家师怎么会让学生弃文习武?”
周凯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要是会念书,谁会去习武?习武那么辛苦,学生但凡能念的进去一丁点儿书,也不会走这条路啊!”
他虽然不知道贾玩要干嘛,但该配合的时候一定要配合,只要能脱出苦海,别说贾玩说他是“千字文”的水准,就算说他是“三字经”的水准他都认了。
只是周围那些同情又不屑的目光,让他有点不舒服。
见刘启文沉吟不语,贾玩又道:“先生觉得我和周世子,日后是做文官,还是武官?”
刘启文不悦道:“自然是武官。”
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吗?都不必日后,他们两个现在就已经是武官了。
贾玩道:“这就是了,我们既是武官,日后难免要上战场,先生与其让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听些听不懂的琴棋书画,何不令我们学些日后有用的本事?”
刘启文皱眉道:“但陛下有旨……”
贾玩道:“虽然皇上说让我们去考举人,但先生难道以为,我们两个这辈子有希望考得上文举吗?”
刘启文微愣,周凯却如梦初醒,一拍大腿,道:“对啊!我们两个应该去考武举嘛!别说武举人,武状元都给他拿下!走走走走,报名去!对了,去哪儿报名?”
刘启文苦笑道:“世子稍安勿躁。”
乾帝的意思,难道真是让他们去考举人不成?不过拘着他们读几日书罢了,微一沉吟,道:“你们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上书房唯有陈熹陈大人,在兵法上有所见地,就让他在旁边耳房,单独指导你们就是。”
……
因赵轶遇刺一事,这两天勤政殿压抑的让人气都喘不过来,在皇长子府杀的血流成河的刺客踪迹全无,不知道是被人藏匿,还是已经死在了某个地方,而被秘密审讯的香儿,则供出越来越多的人和事,让唯一知道内情的刘总管都跟着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