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玩脚步一顿:他这是又被当成了谁?
这皇子府的水,可真够深的。
却听赵轶淡淡道:“把我弄成这样,难为你还想的起来看我。”
贾玩笑笑,掀帘子进门,一面道:“殿下怎么知道是我?”
里面赵轶正在练字,头不抬,笔不停,哑声道:“你的味道,我隔着窗子便闻到了。”
味道?
贾玩忽然有种人生被颠覆的感觉: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外型都颇有信心,自认也是翩翩美少年一枚,不比电视上的流量小鲜肉差,竟到如今才有人告诉他,他体味很重……
果然人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他的卫生习惯还不错,每天至少洗一次澡,这样都能闻到的话……难不成他不仅体味重,而且还有狐臭?
不应该啊,先天之气洗毛伐髓,他身上常人该有的粗皮细茧俱无,连毛孔都细小的肉眼难辨,什么病痛伤痕也愈合飞快,这小小的狐臭凭什么能在他身上生根发芽?
赵轶没听到回应,不快的放下笔转过头来,就看见那八岁时便举止从容的少年,正一脸错愕,猫儿似的低头凑在自己身上乱嗅,满腔幽怨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冷哼道:“今儿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味吧,所以以后离那周三柳四什么的远一点,省的人捏着鼻子和你勾肩搭背,你还浑然不觉……也就是爷被迫和你在一处呆了好几个月,习惯了,才不嫌弃。”
贾玩哪能听不出他的戏谑之意,知道自己想差了,也是,他若身上真有味儿,旁人哪会没有反应?别人且不说,就周凯那小子,铁定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哪会像现在这样,没事就往他跟前凑?
贾玩停下幼稚的举动,正要问赵轶“周三柳四”是什么鬼,抬头看清他的模样便是一愣:“你这是……张友士莫不是个庸医?”
才半个多月不见,眼前这个人已经快让他认不出来了,人足足瘦了好几圈,眼窝深陷,周围浓浓的一圈暗影,眼中血丝密布,外加皮肤干枯、唇色暗沉、精神萎靡……
这人是十天没睡觉,七天没吃饭,三天没喝水吗?
感觉就像一颗挺拔葱翠的松柏,一夜之间变成干裂腐朽的枯木。
先前他在赵轶腿上做的手脚,只是让他经脉阻断,暂时不能行走,决没什么副作用,哪怕不管它,最多三个月就能恢复自如,且先天之气被经脉吸收,还有滋养温补之效。
若加以针灸汤药,这个过程还会大幅缩短,稍有几分本事的大夫就能做到,张友士到底是怎么治的,竟把人治成这副鬼样子?
赵轶神色转淡,摇头道:“和张友士无关。”
贾玩自认和赵轶的交情,远不到交流**的地步,见他不欲多言,自不会追问,且皇室之中人心诡谲,他避之唯恐不及,怎会主动沾染?
遂笑道:“那就好,到底是我荐的人,若果然是他治坏了,我岂不是要被他连累?”
话一说完,就见赵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不过一句玩笑,也值得生气,这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贾玩腹诽一句,只佯装未见,抱拳道:“张涵的事,多谢殿下了。”
那日在都察院,最清楚当时情形的,除了察院王通、死鬼张涵,就只他和赵轶两人,而后察院王通一反常态,将案子捅上早朝,长史张涵先是欺瞒忠顺亲王,后又死在塔平湖……贾玩很清楚这两件事和自己无关,那么剩下最大的可能,就是赵轶。
反正即便是猜错了,也关系不大。
赵轶一双眼沉沉的看过来,声音看似平静却压抑着怒气:“你不顾父皇禁令,半夜潜行而来,就为了这个?”
亏他还气愤此人时隔半个多月才想起来探他,却原来连这一次都不是!
贾玩道:“知道是殿下援手,当然要来道一声谢,日后若有用的着的地方,殿下也只管开口,自当投桃报李、不负所托。”
他贾玩也是要脸的,既然知道有人帮他,自然要领情,岂能装傻充愣,占了便宜还卖乖?
赵轶淡淡道:“也就是说,若没有张涵的事,我便是死在这里,你也不会来多看一眼?”
贾玩愕然,一时间无言以对:这叫什么话?乱扯什么呢?
怎么感觉和电视剧里更年期妇女找茬吵架一个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