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游宗又让人去买了一份,温梨笙心想这确实是她考虑得不周到了。
敲了钟之后温梨笙才想起如今士兵们都出去了,基本没人在宅中,所以中午的饭也不用在膳房这边吃,但她想着来都来了,便也没有让下人将饭端到屋中去,就坐在旁边的屋子里吃。
游宗就对着那一些买来的东西研究,有些他没见过的,就顺口询问温梨笙该怎么吃。
两人讨论得正热闹的时候,谢潇南就踏进门槛,走进房中。
游宗当即站起来,意外道:“世子怎么也来了?今日不是在房中用饭吗?”
“我听见钟响了。”谢潇南本来在房中的,但是听见钟响之后就想起来忘记跟温梨笙说今日不必敲钟了,也不知怎么的,见她房门敞着,便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膳房。
他说完就看见游宗面前的桌上有一堆东西,走近了一瞧,正是今日在街上买的那些,眸光一转看向温梨笙:“这是你的?”
温梨笙咬着筷子摇头。
游宗道:“这是我又派人去买的,毕竟是沂关郡当地的特产,自然要让世子尝尝。”
谢潇南神色平淡,哦了一声然后坐在温梨笙的对面,不再说话。
游宗见他反应平淡,一时间也拿不准自己这作法是对还是错,但他之前站在院中那会儿说的话,分明就是想吃这些东西的吧?怎么买回来了倒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温梨笙见状也不敢多说话,埋低头只顾着吃自己的,待谢潇南的饭端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搁下碗筷想走,却见谢潇南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又剩下饭?”
温梨笙打一个激灵,连忙又拿起筷子,打着哈哈道:“自然不是,我这是吃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谢潇南道:“若是吃不了那么多,下次就让下人盛少点。”
其实温梨笙碗里的分量并不多,只不过她种类多,每种盛上一点,也就变得很多了,说到底也是嘴馋,什么都想吃。
温梨笙道:“上次世子爷的教导我仍然谨记于心,诚心悔过痛定思痛,早已决定再不会浪费一粒米,所以世子爷请放心好了,我一定吃得干干净净。”
谢潇南道:“如此甚好。”
结果就是温梨笙扶着肚子出了膳房,撑得一直打嗝。
“下次还真应该让下人盛少点。”温梨笙嘀咕道。
回去之后她将今日买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一样分出一小部分,包起来打算送给游宗。
先前没能给谢潇南送东西已经是她粗心大意,如今吃住都在孙宅,游宗对她也和颜悦色,平日里为她做了不少事,理应该回一些东西,他吃不吃是他的事,但温梨笙不能没有表示。
如今游宗已经又买了一份给谢潇南,她也没必要再送,就送给游宗当做这些日子的答谢了,虽然这些东西还是用游宗拿出来的银子买的。
睡了个午觉后起床,就见游宗在院中练剑,谢潇南依旧是坐在树下,一边扔那柄骨刀一边看他。
游宗应当是才学剑没多久的,手上的招式看起来很简单,与沈嘉清当初所表现的剑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但他练得很认真,时不时问谢潇南这样发力行不行。
温梨笙一开门,两人就听到了动静同时转头看来。
她刚睡醒,打了一个大哈欠,而后看见游宗就在院中,心道正好,也不用费劲去找,于是就转身将之前包好的东西提出来,递给游宗:“游军师,这是我从今日买的那些东西中挑得一些比较好的给你,你拿回去尝尝。”
她眼角还带着睡意的慵懒,说话的声调软软的,努力了几次才将让眼睛看得精神点。
游宗收了剑,笑道:“温姑娘也太客气了,那些东西不是你爱吃的吗?你自己留着吃就好了。”“我留了有一部分。”温梨笙道:“你拿去吧,我自己也吃不了多少。”
话音刚落,就听见“咚”地一声闷响,就见这次谢潇南稚出去的骨刀扎得颇深,他用绳子拉的时候,绳子从刀柄上脱了线,将骨刀留在了树中。
谢潇南侧脸冷然,眉眼沉着,说道:“吃不了那么多为何要买那么多,中午还说不会浪费食物,难不成都是你随口说说?”
温梨笙道:“当然不是,我吃不完不是还有鱼桂嘛,再者说世子手下的士兵也很多,总会有人乐意吃这些东西的吧。”
“他们不吃。”
“世子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不吃?”
谢潇南一下就站起来,像是被气到了,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看了温梨笙两眼,最后才带着些许脾气:“我就是知道。”
他说完就上前,将骨刀从树中拔下来,起身回到自己房中。
温梨笙一头雾水,疑惑地问游宗:“游军师,世子是很不喜欢这些特产吗?”
游宗想了下,这才笑着说:“或许是因为温姑娘将东西送给我,没有送给世子吧。”
温梨笙起初还不明白,不过她只稍稍思考,就立马想到了原因:“难不成世子是觉得我将东西东给他的手下而略过了他,十分不给他面子,觉得受到了轻视,所以才生气的?”
“呃……”游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这么个结论的,却又不太好解释,于是道:“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温梨笙双眉微皱,面上浮现苦恼的神色,转头回了房中去。
如今这情况,温梨笙在孙宅什么东西都没有,若是在温府或是风伶山庄,她还能挑挑拣拣地找出几个宝贝来献给谢潇南,但现在的她手里只有一些衣物和常用的东西之外也没其他,一些稀疏平常的东西就算是送给了他,也不见得招他稀罕。
两人各自回房之后,游宗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温梨笙送来的东西,盘算着到底是继续练剑还是将东西放回去休息呢?
他站了一会儿,就见谢潇南又出门,往外走的时候瞥他一眼:“提着东西在院中显摆什么?”
游宗纳闷的很,他就搁这站着,也叫显摆?
不过见谢潇南神色不大好,他也没有回话,只好把东西提回了房中,暂时放弃练剑。
晚间的时候,谢潇南敲开了游宗的门,递上一把铁锤和一柄粗剑。
“世子这是何意?”游宗迷惑不解。
谢潇南道:“上回我见你在院中打铁,看起来极有天分,可以继续往这方面努力一下。”
游宗:“但温姑娘说军师就该有军师的样子,不能够做这些事。”
“她懂什么。”谢潇南轻哼一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学会了如何铸剑,就能学会如何挑剑,如何练剑,也能锻炼你的臂力。”
“当真如此?”游宗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