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面前时,那柄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刃折射着灿阳的光芒,是一把绝世好剑,哪怕浸泡了在多的血,也会被擦得干净,一尘不染。
孙鳞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在没有方才的得意之色,眼泪立即就涌出来哭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我爹非要让我去那温家女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孙父听闻大怒,破口大骂:“你个不孝东西!狗娘养的!”
孙鳞这会儿那还顾得上这些,死亡的气息正朝着他正面逼近,院子周围都被铁甲将士围住,只有谢潇南的身后是唯一的出路,能逃走的几率几乎为零。
他双膝一弯跪下来,朝谢潇南跪爬了几步,哭着道:“世子,求求你饶了我吧,温家给你多少钱,我孙家出双倍,三倍!”
谢潇南冷冷地低眸,看着他一步步爬进,眼看着伸出的手就要抓住他的袍摆时,长剑便猛地出手,紧紧一个眨眼的功夫,那身喜袍上的头颅飞起,滚落在地上,紧接着身体也摔倒,血啥霎时喷涌出来,流了一地。
院中宾客见了皆失声尖叫,孙父崩溃嘶吼,整个院子乱作一团,很快被谢潇南的将士控制。
孙父在大喜的日子里痛失爱子,怒火烧毁理智,对着谢潇南破口大骂。
谢潇南森冷的眼眸扫过,抬步上前,手上动作半刻的停顿都没有,长剑直接刺入孙父的心口,他发出力竭般的痛苦之声,身子抽搐片刻便倒在地上,血液逐渐渗透在地上。
谢潇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两人,让院中的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如今在看那张俊俏的脸,只觉得好似玉面阎罗,凶煞得可怕。
他站在喜堂门口,拿出一块锦帕轻轻擦拭着站满了血的长剑,动作缓慢,平添几分儒雅。
正当周围宾客跪在地上低着头,一片死寂的时候,脚步声又响起,一身红妆的新娘就在这样的场面下踏进了孙家后院。
谢潇南抬眸,面上似乎有一丝笑,不明显:“抱歉,还没过门就让你守寡了。”
温梨笙惊叫一声,吓得差点坐地上,还是鱼桂在后面扶了一把。
于是孙家风光大办的喜事就这样变成了丧事,除却当场被谢潇南杀掉的父子俩,其他孙家人也没什么好下场,总之那座宅子被谢潇南的人占领了,在没见过里面有孙家人。
当日参加喜宴的宾客被放走之后,据说连着好几日都不敢出门,睡觉都是梦魇。
本来要嫁过去的温家女,因着出了这等变故,亲事也没能结成,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回温家,而是也在孙宅住下了,这下原本就不好听的传言更加不入耳,众多人都怀疑是她叫来的景安侯世子杀了孙家人,夺了孙家宅子,如今换了新郎住在里头。
温浦长也没了消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没有出面,好似整个人在沂关郡消失了似的。
肯定逃了。
街道上的人都如此猜测。
而孙宅里头,温梨笙也愁得很。
不是她不想回温家,而是谢潇南压根就不给她机会回去。
昨日来了这孙宅发现她那个未婚夫君的头被砍掉了之后,温梨笙就吓得恨不得马上飞回温府,结果谢潇南却指着她让她进了屋中,门一关上所有人都在外头,只有谢潇南坐在正座。
温梨笙因着心里害怕,老老实实地跪在他面前,生怕他一个不开心拔剑把她的头也旋掉。
但他却只是问了一些稀疏平常的问题,而后就派人将她带到了一处住宅里,不准她出去。
没错,她被关起来了。温梨笙坐在屋中,推开了窗子朝外看,刚看了香两眼,檐下站着的一个将士就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温梨笙道:“干什么?我开个窗子透透气也不行?”
那将士不与她搭话,只直直地看着她。
温梨笙硬着头皮看了一会儿风景,最后还是顶不住这样的注视,把窗子又关上了。
刚合上就在心里疯狂骂谢潇南,心说这人脑子肯定是有毛病的,她跟这个孙家能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杀了人就算了,还把她关在这里?!
想起临走时她爹曾说过已经安排好接应的人,没想到被刚进城的谢潇南给搅得一团糟,温梨笙觉得他爹安排的接应人手指定也是撞上谢潇南之后被做掉了,眼下真是一点指望都没了。
温梨笙就在这小破房间里将就了两夜。
那床板硬得要命,温梨笙睡得时候硌得骨头都是疼得,一晚上都没睡好,醒来之后精神恹恹,就听见了齐齐地脚步声,推开窗子往外看,就见那些又高又壮地将士正排列成队的沿着房舍在院中转圈晨练。
腊月的沂关郡,冷得人走在路上连脖子都要缩进衣服里,早晨起来的时更是冷得刺骨,风吹在脸上都有微微地刺痛感,温梨笙刚推开窗子沾了点风,鼻尖就变得红彤彤的。
然而这些士兵却穿得单薄,步伐整齐一致,目光直视前方,从温梨笙房屋的旁边走过。
“温家小姐可是看上哪个了?”
正看得入神时,耳边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她惊得转头,就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边上,身上裹着灰色的厚棉袄,看起来颇为不讲究,一副脏兮兮地样子,温梨笙下意识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你是谁啊?”
“在下游宗,字子业,姑娘可以叫我子业兄。”他笑眯眯道。
温梨笙的表情充满戒备:“我不是问你的名字。”
游宗就又说:“我是世子身边的参谋,昨日我们见过的。”
温梨笙心想昨日见了那么多人,她哪注意到看了谁,于是道:“你认识我?”
游宗道:“自然,温郡守不是你爹吗?”
温梨笙点头:“你与我爹是旧相识吗?”
她瞧着游宗年岁也有个三四十的样子,若是说与她爹认识倒也不是不可能,就听游宗说道:“当年温郡守在奚京殿试中一举拔得头筹,摘下状元的魁冠,奚京学子谁人不知道他?当时我才十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