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宿主吃完瓜,小心地问:“孩子,我有一个想法……咱们可以结盟吗?你看,规则是50人活3个,现在还剩8个人,如果我们有一支二人或者三人小队的话,不但可以大大提高存活率,也能保证出线权……”
少年:“我为什么相信你?我也可以现在就杀了你,让自己来个7进3。”
老宿主吓坏了,又跪下抱着脑袋:“求求你不要杀我,不结盟就不结了,你放我走吧。我只是想活着回家而已,我还许愿让我的小儿子一起复活,我的妻子在那个世界等着我们……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他第三次饥肠辘辘地来偷瓜吃,这次却没有被枪指着脑袋。
不光如此,少年把他全身搜了个遍,确认没有任何武器后,把他放进屋了。
他们一起坚守在瓜田边,又熬过了两年。
8个生存宿主,被熬剩下5个。
两年间,两个宿主头顶的KP,都在孜孜不倦地制造场景让他们掉san。
但是人果然是群居动物。一个人孤独时承受不了的幻觉和呓语,当有伙伴在身边时,又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宿主常常唯唯诺诺地给少年讲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讲他在自己那个世界,致使他们生离死别的一场车祸。
他讲着讲着会开始抹眼泪,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可那天不要喝那么多酒,他宁可那天是他一个人上路,这样死的就是他一个人了,至少他不会亲手把自己的小儿子送上绝路。
少年坐在板凳上,枪靠在腿边,支着下巴静静听。
老宿主又在絮絮叨叨:“上帝,埃德,好在我遇到了你,不然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挺过来……”
少年:“你可以叫我萨沙。”
老宿主一愣:“啊?”
少年:“我说,你可以叫我萨沙。埃德不是我的本名,是KP给我车的角色卡的名字。”
老宿主:“哦哦,萨沙。”
第七年,还剩下4个生存宿主。
少年鼓舞自己的队友:“打起精神来,胜利在望了!只要咱们再熬死一个,就可以从这个见鬼的世界离开了。我觉得吧,说不定这就是咱们最后一个世界,苟过去以后,咱俩都可以实现愿望了!”
老宿主:“哦,哦哦。太好了。”
他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两手颤巍巍的,好像什么都拿不动。
浑浊的眼珠却慢慢往上翻,视线从布满尘土的地面,上移到少年背对他的身影。
KP都已经佛了:“从没见过这么超游的玩家。是我不配。”
KP:“‘笃笃笃,调查员埃德和调查员弗朗西斯,听见了一阵诡异的敲门声。门口站着一个又黑又瘦的年轻男子,他的神情有点神经兮兮,怀里抱着一个潮乎乎的泥塑浅浮雕。调查员埃德疑窦顿生,目光望向窗外。他恍惚看见不可名状的肉团状生物,覆盖整片猩红的天空,肉团上缀着无数双眼睛——’开始roll点,调查员埃德过一次san check。”
少年:“Check你个头,窗帘都没开,谢谢。我承认我是狗,但你是真的敬业。”
KP:“唉。”
他把站起来的老宿主拉到身后,上前开门。
门口还真有一个黑瘦的NPC。那家伙抱着个泥雕,脸上露着不自然的兴奋笑容,附耳过来:
“克苏鲁发——”
话音未落,他“啊”地一声,被少年一脚踹倒了。
少年边踹边骂:“发糖!发糖!你再发糖!”
KP:“……怎么可以殴打NPC?!KP过一次暗骰!”
系统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
系统:【——宿主,小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