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体一如既往温暖, 尽管他的左脚已经没有多少知觉了,他还是能从克拉克的举动里,感知属于太阳神的热度。
在反抗军基地里,在驾驶初号机时,他可以当一头坚韧机警的狼;
但是此时此刻,他突然想变回那只黏人的金毛狗子,缠着男人汪呜汪呜叫,换着角度把伤脚脚塞进他怀里,再从旁边偷偷观察他,看他会不会心疼。
对方自从说了“醒了”,之后就再没有说话。
大手握着小王子的跛足观察了一会儿,又顺着青青紫紫、布满针眼的大腿往上看。
原本白皙柔软的身体,被萨沙折腾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大片狰狞猩红的烫伤,从他白嫩的胸口,一路蔓延至柔软的小肚皮——
他曾轻柔写下情诗的地方。
卡尔的眼睛顺着烫伤往下看,随手扯断了萨沙最后一条小裤裤,检查烫伤最后终止的位置。
萨沙感觉屁屁一凉,一条破破烂烂的小布料,就掉在他脚踝上了。
卡尔这一举措,让他莫名觉得羞窘。
两条悬在空中、笔直的白腿轻微地绞了绞,想把腿间的小雀雀藏起来。
卡尔取走了他口中的填塞物。
他立刻开口了:“……克拉克,我——”
“——这就是你的选择,是不是?”
卡尔说。
他的声线跟萨沙记忆里,没有任何不同。
只是平静,淡漠到可怕的平静。
卡尔平静地:“即便他让你过这样的生活,你还是愿意为他卖命。是不是?”
萨沙打了一肚子腹稿,被他扰乱。
他只得磕磕巴巴地:“克拉克,我、我就是想……想让你好……”
他话音未落,只觉头部传来一阵刺麻的剧痛。
这股痛意,比身体上的大面积烫伤更甚。有什么东西在探进他的脑神经,甚至钻入他柔软的灵魂。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惨叫。
只是当这股痛意结束,他被从双手高吊的状态解放下来,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红斗篷,站在冰凉的地面上。
他眼前的遮挡物被取走了。
但是显然驾驶初号机时,视神经受到了什么损伤,骤然见到孤独堡垒内的强光,他一下子睁不开眼。
也看不到站在旁边的,卡尔的神情。
卡尔说:“右脚。”
萨沙有些莫名。
直到他看见自己的右脚,向前迈出了一步。
卡尔又说:“左脚。”
萨沙迈出左脚。
左脚是跛的,不能受力,他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左一歪,摔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