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顷刻静止,方才那低笑的人又以同样的字眼发出了悠长的喟叹。
“悲秋画扇。”黎轻灼的戏腔漠然,又荒诞悲凉,“悲秋画扇呐。”
“……啊,头皮紧了。”镜头里的阿达瞪大眼睛,小声道。
她双手不自觉地上下抚了抚胳膊,好像那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踩着最后一个字的哀戚,一道裹挟着典雅、通俗的南曲旋律乍然盘旋在舞台上空。
那股音色听起来很古老,不如钢琴乐声清脆,也不如大提琴弦音低沉。
可它带给人力量,情感的力量。
就像有人此时正在四面八方的潜伏着,看你欲|火焚身,让你体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被四面楚歌的紧迫与刺激。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高昂的戏腔直达顶峰,舞台大亮。
刘新和音:【易变……】
黎轻灼手持二胡,琴弦被拉得轻巧又急促。
词里的戏腔骤然下降,等待爱人的失望占据高地,可笑,可悲,可叹。
【等闲变却故人心啊,却道故人心、易、变呐】
大提琴音紧随入场,恰到好处地跟着二胡的弦。
高雅中伴着世俗,众生皆为凡人,谁也不能幸免。
高昂的音色直破云霄。
刘新:【我心中有股悲伤,挣不脱魔障,而你,快乐是我最大的愿望】
叶昊:【我命中注定荒凉,你来了捧场,结局,却还是和别人没两样】
胡左山:【我经历太多——太多离殇,你却是我,我最想的妄想】
“啊。”黎轻灼不再笑了,南曲旋律不止,戏腔低吟,继续绵延,“可笑呐。”
大提琴与二胡的碰撞似乎迸发出了刺眼的火光,众生围岸观火,殊不知,自己也可成火。
钢琴乐声起于新生,犹如远处的源泉叮咚作响;
大提琴弦音止于激昂,令人难受得揪紧心口衣角;
二胡旋律死于寂灭,终将万物摧毁成尘埃。
独属于钢琴的最后一个乐符停止跳动。
曲终人起。
本还坐着演奏的三人整齐地起立,对着台下行绅士礼;接着又走向站着的刘新旁边,四人并排一齐鞠躬,谢幕。
……
“我的天啊,这是……这还是《妄想》吗?”当震声般的掌声在四周响起,舞台下面的主持人被一下子震醒,捏着提示卡颤颤巍巍地上台,“三种不同的乐器发生极端碰撞,简直太让人震撼了。”
“大家好,我们是第一组的【第一组】组合。”四人齐声说道,后依次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主持人把场面拉回到自己手中:“出场就开这么大你们有想过后面组合的心情吗?”
刘新三人:“啊?没……”
黎轻灼笑:“那不是我该考虑的。毕竟我不是他们组合里的成员诶,与我无关。”
阿达回过神来,握紧拳头在台下制止着吼:“阚今何你适可而止一点,不要拉仇恨!”
黎轻灼:“噢。”
听语气还挺委屈。
主持人被逗笑了,也让黎轻灼小心一点。
他看了眼提示卡,再次对这首歌简单夸了几句,后抬头看向镜头,卖了个关子:“在各位老师给出更专业的评价之前,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位特别嘉宾——”
“等等。”主持人的话音被一下打断,摄影机的焦点瞬间挪到台下最右边的位置。
盛许并不和四位导师坐在一起,就只坐在专属于特别嘉宾的地方。
他手握话筒,对主持人颔了下首,道:“不好意思,你等会儿再介绍我。”
主持人:“……”
这位盛影帝你已经露脸了,我还介绍什么?!
盛许扭头去找司秀,明显在出其不备地自我介绍。
根本不需要主持人,多引人注目。
片刻后,他找到导演的位置了。
盛许用眼神示意了黎轻灼的站位,看着司秀一本正经:“你们这是公平赛道,那个学员现在退出综艺的话,不算毁约吧。”
作者有话要说:啧,你想干什么?
歌词《妄想》里的“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是《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清·纳兰性德)里的,剩下的全是瞎编。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