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显本就是宫中司礼监的少监,这种事对他来说几乎是轻车熟路。
盛寅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微妙地发觉一个事实……帝王确实对何玉轩亲近得有些过分。
赵王殿下的异常难不成他们没发觉吗?
当然是有的。
可谁敢那么直接往上捅?
到底查不出是什么情况所造成的,就这么大喇喇递折子上去,怕不是要了命?
王克拖到不能再拖才去禀报,也有这原因在。
这宫里瞒上不瞒下,说话留三分已经是做事的准则。
万岁对赵王殿下的看重还未到一定会时刻盯着的程度,这其中自然有能回旋的余地。
盛寅蹙眉,正是因此,他才会有些疑惑。
方才何玉轩提出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可能,但是帝王顺着何玉轩的意思推断出来的结论却深信不疑……不对,却也不是深信不疑,而是听得进去何玉轩的意见。
而这交换的意见不过是在短短一瞬间完成,而后就顺其自然地进入下一个环节。而……盛寅微眯起双眼看着如今两人站立的姿势,何玉轩正弯腰查看着汉王殿下的病情,而帝王袖手站在床头,那视线似是落在床榻上,但是换个角度来说……
“盛御医?”
侯显的话打断了盛寅越显深入的思绪,盛寅猛地打了个寒噤,有种似乎从泥潭被拉出来的感觉。
似乎要是继续思考下去,会遇到什么他不想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定。
盛寅入京城,确实想过要闯荡出一番事业,却也从未想过要为此而把性命给搭上去,一想到这里盛寅就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