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手慢慢往前走,盛寅跟在张御医的身后低着头, 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傍晚盛寅回到何府的时候,瞧着正屋已经亮起了灯光, 瞧着应该是何玉轩回了。
莺哥从门内出来,看到盛寅的时候笑着欠身, “盛大人回来了。”
盛寅摆摆手, 冲着那亮着烛光的屋内说道:“师叔回来了?”
这明知故问的问答得到了莺哥的回应,莺哥说道:“盛大人若要进去便直接进去吧,大人常让您勿要顾忌这么多礼数。”莺哥说完后就匆匆往后厨。
盛寅被莺哥这句大实话弄得有点下不来台,不过他还是迈步进去屋内。
何玉轩听到声音, 懒散地抬头, 瞧着是盛寅的身影, 那散漫的姿态到底收了收, 坐直了身子,“启东来了,快坐下吧。”
他手里的杂书被他合上,随手搁置在旁边。
盛寅踱步在何玉轩的面前坐下,他那严肃正经的模样与他往日温和内敛有所差别,何玉轩似是有所察觉,“启东是有事要讲?”
这门都进来了,想必盛寅是做好了准备的,但是在开口前,他看着何玉轩那疲懒的模样,忍不住叹息着说道:“我依旧不喜欢你这样子。”
何玉轩微挑眉,并未因为盛寅这突如其来的话而惊讶,坦然地说道:“我同是不喜你分明孤傲又强装温和内敛的样子。”
盛寅能看懂何玉轩的某些变化,何玉轩又何尝勘不透他?
这两人幼年接触虽不多,却也是见过几次。彼此都是聪慧的人,若说一下子印证脾性自然是不得行,可要留下个深刻印象却是不难。
“当初你曾经说过要报效朝廷,如今殊途同归,可你为何仍旧是这懒散的死样子?”盛寅宛如褪去了那张温润的面具,说话也变得毒舌了起来。
年少的何玉轩是个活泼的性格,与内敛的盛寅走的压根不是两条道。
科举与医途两者通往不同的方向,若要说盛寅不羡慕何玉轩,那自然是假话。
他不满于何玉轩的张扬,却羡慕何玉轩的自信,年少的何玉轩几乎是个满身光彩的人物,可如今这般磨去棱角,几近消损光辉而懒散度日……这般疲懒之姿,便是如今身居工部尚书之职位,盛寅依旧看不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