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绍兴,小桥流水,阴雨绵绵。
戴思恭负手站在窗前,望着那冬雨连绵不断,像极了坠落的玉珠。那屋檐溅落的水滴敲打出青瓦的脆声,宛如不断跃动的音符。那打入窗里的细雨打湿了小老头的肩膀,可他怔怔出神的模样好似全然无所觉。
戴夫人推门进来,看着戴思恭那模样忍不住摇头,作势咳嗽了两声。
戴思恭猛地回头,看着他家夫人站在门口没好气地看着他,又感受着那冬雨阴冷的气息,忍不住笑了笑,“我穿的衣服够厚。”
确实,戴思恭现在没感觉到多冷。
戴夫人把端来的药汤搁置在桌面上,伸手点了点里屋,“还不快快去换掉。”
戴思恭冲着戴夫人讨好地笑了笑,那皱痕挤在一处又落成长久的温柔,他急急步入屋内换掉了衣物,而后等他漫步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戴夫人正低头看着桌面信件。
他们两人向来都不忌惮这个,戴夫人堪堪看完最后一行,抬眸看着戴思恭,“你便是因为子虚的事而忧愁?”
戴思恭踱步走到桌面前,端着那药汤一口饮尽,丝毫没有他徒弟那畏缩的模样。他搁置了药碗,言辞稍显淡漠地说道:“那小子当是让自己卷入了一个□□烦啊。”
戴夫人悠然笑着,“不过是拒绝了你让他寻个可心人的想法,许是子虚还没打算安定下来。又有何担心呢?”这怎么能算是□□烦?
戴思恭叹气,牵着夫人一并在软榻坐下来。
窗外的细雨依旧,湿润而冰冷的气息是绍兴习以为常的冬日。
戴思恭轻描淡写般地说道:“他被一个不得了的人看上了。”
戴夫人有点惊讶,话语因提到了子虚而显得有些慈爱:“你说不得了的人,难不成是那些宗室?”朱棣的长女已经出嫁了,戴夫人完全没想到这一处去。
戴思恭含糊不清地应了,“算是吧。”
戴夫人横了他一眼,娇嗔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做算是吧?那子虚是不喜欢?”说到最后她也有些担心起来,这强扭的瓜不甜,要是真的硬来……以子虚的脾性可不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