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捋着胡子说道:“你和他有接触过?”他从何玉轩微妙的脸色变化中看出些什么。
何玉轩沉静地颔首,“他似乎与我有仇怨。”
金忠蹙眉,微讶地说道:“这就奇怪了。”陈水河是这几年提拔起来的,与何玉轩并没有任何能接触的地方才对。
何玉轩凝神细思,道:“您欲调臣过去,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金忠不会无缘无故调何玉轩前去,难道是这都水清吏司出了问题?
金忠颔首,沉稳地说道,“有人举检陈水河中饱私囊,以次充好。”
何玉轩眉眼染着惊讶,疑惑地说道:“先帝厌恶贪污之人,万岁虽不曾表露,然对此也深恶痛绝。这陈水河不过一郎中,如何敢这般行事?莫非……”
背后有人。
不然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怎么可能遮掩得住整个过程的痕迹?
金忠淡然地说道:“他身后的人是谁,我大概了解了,然此事只有消息还未有证据,且个中关卡被人牢牢掌握在手中,只能从陈水河这里下手。”
金忠虽然不曾明示,但来龙去脉也解释得很清楚了。
何玉轩看着金忠认真说道:“可若是直接把下臣派去,怕是会打草惊蛇。”陈水河与何玉轩并不熟悉,且他还能隐约感觉到他对他的排斥,若是直接了当地把他塞过去,怕是压根就查不到什么东西。
金忠道:“如今军器的事务已然了了,虞衡清吏司的其余诸事务较少。我会让刘长在帮你兼顾一二。如今都水清吏司的事务吃紧,加派位郎中帮衬属于常理,可否发现端倪,便要看子虚了。”
刘长在同为工部郎中,负责营缮清吏司的事务。
何玉轩内心叹息,却不能推拒这事。他想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困难,然若非如此,金忠就不会让何玉轩相助了。金忠再得帝王看重,这往上捅的事儿同样需要证据,总不能拿着道听旁说的话递上去,然后再由帝王去查,那便奔波倒置了。
“龙江船厂是官办,造船的工匠属徭役之一,设有提举司专门管辖船厂。”金忠捋着胡子,认真地说道:“这次同我举检的人,便是提举司的管事提举胡市梅。”
都水清吏司负责管控市舶提举司,而提举司的提举要揭露都水清吏司的问题,便只能越过负责都水清吏司的陈水河,来向金忠举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