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陷入沉思,不自然地摩挲着他胳膊包扎好后的一层绷带。褪下的外衫搭在架子上,何玉轩光裸着上半身坐在火盆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朱棣掀开营帐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那医者只默然地垂眸,不知在想着何事,光滑裸.露的背部皙白干净,纤细瘦削的腰身脆弱得容易拗断,微微颤抖时泛着粉嫩的红……
朱棣猛地刹住思绪,他在想些什么?
何玉轩又哆嗦了下,这才回过神来,当即发现了正僵持在军医营门口的朱棣,连忙扯过外衫胡乱披在身上。他听到身后漫步而来的脚步声,随即便是一件厚重的披风沉在了何玉轩的肩头,“莫要着寒。”
朱棣随手而为,而后在何玉轩对面坐下。一股淡淡的清香也随着飘来,朱棣思索了片刻,方才回想起,那是常在何子虚身上能闻到的淡香。
哪怕何子虚狼狈至极,朱棣仍能从淡香中感觉到他是个君子端方却又淡如浮云之人。即便那人已近跟前,却往往还是能让人忽略何子虚的存在。
这似乎从开始便是他想要的。
朱棣细细打量着何玉轩的相貌,方才注意到他属狭长的眼眸,本该狡猾如狐,然泛着温润光泽如春风化雨,眉眼弯弯似是真诚笑意,反而显得他满身书卷气。
朱棣已从堪堪赶来的北平士兵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结合战场上的所见所闻,他忍不住轻笑:“子虚这回可真是死里逃生啊。”
何玉轩听着燕王话语里淡淡的笑意,忍住捂脸的欲.望,“让王爷见笑了,臣真是个灾祸体质。”
朱棣摇头,收敛了笑意严肃说道:“此言差矣,燕王府守卫如此稀疏,竟能让外敌入内,简直是笑话!”乍然而放的凶煞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何玉轩抿唇,“世子殿下已然做得够好,能够在燕王府里面藏了这么久的人不是普通人物,最开始我们推断他或许是建文帝的人,后面想想或许小方向是错了,他的确是建文帝的人,但是他不是在建文年间进来的人。”
朱棣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得到了世子的汇报。”
何玉轩这才有些心安,至少世子殿下这一回,并没有疏漏。
朱棣在知道了来龙去脉后,也不得不感叹何玉轩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