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咸鱼赌局

比如驯服战马,比如救下他,比如……制住延安帝。

但这不是全部的她。

陆孟并没急切的挣脱这个吻,心如止水等着他结束。

他的味道很不错,像他这个人一样迷人又危险。

他的姿态也很卑微,他让陆孟坐在掌控生杀的椅子上,跪在地上吻她,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达到了极致。

他很懂怎么拿捏人心。

一吻结束,向云鹤捧着陆孟的脸说:“我虽是个阉人,但是我保证,让二小姐尝到比寻常男人更好的滋味。”

陆孟信。

但她已经尝过了这天下最好的男人的味道,还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她又不是一个没有经验的雏,真的很难因为一时新鲜,就色令智昏,受了向云鹤的勾引。

向云鹤等着陆孟的回答,陆孟抿了抿唇,却反问他:“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向云鹤眉头一皱,很快又笑了。

“二小姐聪慧过人。”

陆孟心说,我这点脑子都是跟着乌麟轩长的,是他手把手教的。

“你说吧,你做了什么,我保证不打死你。”陆孟把袖子都撸起来了。

陆孟一直都知道向云鹤对她有点不一样,她一直躲着,就是不想尴尬,她早就把向云鹤当成了自己人。

陆孟的自己人不多。

但是今天向云鹤说的这番话,陆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笃定,他若只是勾引自己,若只是表明心迹,他不会如此笃定。

甚至说出了要扶五皇子上位控制这种话。

向云鹤伸手抹了一下陆孟的嘴唇,说:“二小姐允我这一次,我已经心满意足。”

向云鹤很清楚,真的厌恶阉人的女人,莫说是让阉人亲近,看一眼都嫌弃脏的。

他的明月虽然对他无心,却也不会视他如污泥一般践踏厌恶。

他看着陆孟说:“我也没做什么,就只是扣留了二小姐当夜送去江北阐明一切的书信。”

“你说什么!”陆孟要站起来,却被向云鹤拉着坐下。

他说:“二小姐慌什么,本来太子也是远水难解近渴,就算书信送到他立刻反应,现在也不过是在回程路上罢了。”

“你!”陆孟抬起手,却还是没落下。

这些天,没有向云鹤,她不可能成功。

那样长孙纤云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封北意也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她怎么能打他。

陆孟最后狠狠砸了下他的肩膀。

向云鹤却维持着这个姿势,躺在了陆孟的膝盖上。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毒蛇吐信。

他说:“二小姐不必着急,太子肯定已经接到了圣旨。”

“在没有接到二小姐书信的前提下,他先接到了圣旨,加上他在皇城打探去的滞后消息,二小姐猜一猜,他看了圣旨之后会怎么认为?”

陆孟心中掀起了滔天狂澜,将一切都搅乱了。

片刻后她说:“他会以为,我被延安帝挟制……”

向云鹤又笑了一声,依恋蹭了蹭陆孟的腿,说:“二小姐敢不敢跟我赌一次。”

“在他知道封北意将军和你都被延安帝挟制的情况下,延安帝召他归还兵马束手就擒,他会不会回来?”

陆孟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像是嗓子里面堵了什么,说不出话。

乌麟轩会回来吗?

“就赌二小姐在太子心中到底有没有权势重要,就赌他肯不肯为救二小姐舍弃一切,只身回到皇城,甚至进宫来。”

“二小姐……你敢赌吗?”

陆孟很想说我不敢。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乌麟轩最重的是权势,登基为帝,是他一生的目标。

本来让他登基也是陆孟的目标,陆孟现在也觉得,除了乌麟轩,没有人适合做这天下共主。

但那是在陆孟根本没有选择的时候。

也是在乌麟轩不需要选择的时候。

现在真真切切地摆在陆孟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她想要的生活,一条肉眼可见的满地荆棘。

她选了第二条路,自己做什么掌权者,陆孟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久。

不说和男主对上是什么下场,不说她最后会变成哪一股势力的傀儡,不去想她会用什么姿势死在权势旋涡。

就算一切都不发生,陆孟也得活活累死。

她是一头观赏驴,不能拉磨。拉磨会死,真的会死。

相比之下,第一条路很简单,只需要再写一封信,告诉乌麟轩一切……

但是先接到了皇帝诏令的圣旨,看到了圣旨上属于她的笔迹,她再写信,乌麟轩又会信吗?

他不会。

因为陆孟控制住延安帝的这个真相,比起延安帝控制住她,后者的可信度才是百分之百。

乌麟轩他只会以为,她是被延安帝胁迫,给他写信,是要他回皇城送死。

加上封北意也在皇宫,乌麟轩会认为陆孟又选了家人,选择让他来送死。

他和陆孟都知道,如果真的陷入那种境地,陆孟的选择会是什么。

陆孟轻笑了一声。

向云鹤把她架在了一个上不去下不来的位置上,现在她已经毫无选择地和男主角对上了。

唯一破局的办法,就是乌麟轩束手就擒。

就是他爱自己爱疯了,傻了。接到了她想要他回来送死的圣旨和书信,还要无怨无悔地来为她送死。

乌麟轩是这样的人吗?

他从来不是。

陆孟闭上眼睛,想要去怪向云鹤,却没有力气。

没有向云鹤她走不到这一步,她不能还没过河就拆桥。

向云鹤慢慢起身,看着陆孟,等着她的回答。

你敢赌吗二小姐。

你敢赌这全天下心肠最歹毒,杀兄弑弟埋葬世家,连自己都能做进局中,就为了登位的男人——他在你和皇位之间,到底会选择什么吗?

陆孟闭上眼睛,咬了咬舌尖,压下心中纷乱。

事已至此,她睁开眼,对上向云鹤的视线道:“我赌。”

我赌我选择的,我爱的男人,足够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