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走路,但我必须会走路。”

小野玲笑了笑。

“如果我一直坐着轮椅也太明显了,毕竟腿已经好了。”

对方已经想清楚,协助者也就不多说了。

“我应该做什么?”

小野玲指挥赤井秀一去拆轮椅。

“轮椅上有红外测距装置,是后来加装的,加强了轮椅的避障功能,你可以把它拆下来,这样就有精确读数了。我一个个东西估算距离,你告诉我正确答案,我得重建距离感。”

赤井秀一想起一个旧事。

“你不是说挪动屋里的东西哪怕一毫米你都知道吗?”

小野玲理直气壮地说:“能摸出来不代表能听出来啊,很多人不看尺子也不知道距离。”

“说的也是。”

赤井秀一进行狙击训练之前也特训过目测距离,一点点在脑中细化距离,不然光凭感觉是感觉不出来的。

听力训练一开始进展很差,小野玲只能从比较中分出远近,但对一米以外的距离根本估测不出来,只能在不断的错误中逐渐构建出听力的测距,这还是在户外有风声和各种声音辅修的情况下,如果是安静的室内,静物更难进行区分。

小野玲因为长时间集中注意力的疲惫和噪音折磨头疼得厉害,明明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是会有晕眩前伴随的眼前发黑的感觉,她知道是身体在报警,只能暂停训练,坐回轮椅上半晌没说话。

她现在就一个想法。

武侠小说里那些盲人高手到底怎么办到的,怎么就能以耳代目、听声辩位,生活完全不受影响的?

她现在甚至有点理解原随云为什么搞出蝙蝠岛了,瞎久了心理变态也不奇怪,别人轻松做到的事情,瞎子却要付出那么多努力才能勉强做到,就连走路这种小孩子都会的事她都深一脚浅一脚的,每走出一步都充满不安和恐惧,害怕踩空,害怕踩到危险的东西,害怕走不稳,害怕走的不是直线。

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生存,到处都是未知,太痛苦了,所以她之前宁可让别人推轮椅,实在是自己推轮椅那段时间摔怕了,每天磕磕碰碰小伤不断。

“……下午继续吧,辛苦你了。”

赤井秀一把人推回屋里。

“不要太着急。”

“我知道。”小野玲无力地应了一声,“只是头太疼了,外面的声音太多了,树叶的声音、风的声音、远处的喇叭声、昆虫在树上爬的声音……去年还没这么清楚。”

赤井秀一没想太多。

“我给你拿耳塞?”

小野玲一言难尽地说:“你这是想在我身上搞感觉剥夺试验吗?”

听得太多确实痛苦,但本来就看不到再听不到,很快就能把人搞疯。

这是某个科学家做过的试验,完全剥夺一个人的感觉,让他和外界脱离,虽然试验报酬丰厚,但志愿者纷纷退出,半数说参与不久就开始出现幻觉。

赤井秀一这才反应过来小野玲情况特殊,没有视觉是绝不可以剥夺听觉的。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