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轮到你了,看今天这架势,估计能比完前十五组,等会儿你跟柴献交手,可一定要小心。”
了了点了下算是回应,凌波接着说:“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即便柴献认输,你也必须在确认他掉下比武台后才能收手,否则他冷不丁给你来一下子,那可够受的了。”
两位师兄同样想关心小师妹,但压根插不进嘴,凌波唠唠叨叨有说不完的话,了了左耳听右耳冒,她发现第六组获胜的那位女修虽修为不足,剑法却极为精妙,与她对战的男修显然比她年长许多,最终却还是输给了她。
女修获胜领到牌子后,高兴地跳下比武台,一位年长的绿衣女修笑着将她接住,一边摸头一边说着什么,看口型像是在夸赞。
“咦,那是辛翎师姐吗?”
凌波伸头盯了好一会儿才确认绿衣女修的确是辛翎,不由得感慨万千:“十年过去了,辛翎师姐变了许多。”
灵台碎裂无法修炼,外表自然也不能再像其他修者一般青春永驻,三十一岁的辛翎沉稳而内敛,与十年前意气风发的她判若两人,这一切都要归咎于手段阴险的柴献。
马上第七组将要商场,凌波尤其担心小师妹会吃亏。毕竟在她心里头,师妹一直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孩子,饿了不知道吃饭,冷了不知道添衣,在崖边一坐就是一天,在座峰还好,有她看着,倘若下了山,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了了并不知晓自己在师姐心目中是这么个傻孩子形象,吃东西只是因为她想吃,事实上她并不会饿,更不会冷。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叫到,了了起身,正欲向比武台走去,却被人一把拽住,她回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师姐,凌波快速把剥好的糖塞进了了嘴里,然后火速松开被冻得发麻的手:“一定要赢,输给谁都不能输给柴献那种卑鄙的家伙,你要是赢了,今天我许你吃十个蜜果子。”
了了一口将嘴里糖块咬碎,是清甜的橘子糖,她没有应声,脚尖一点便飞身上了比武台,无上宗的弟子人人都穿白底绣银色祥云花纹的衣衫,了了也不例外,她的黑发被风吹拂而起,愈发显得皮肤几近透明。
柴献先是装模作样向了了拱手作揖,随后关切询问:“师妹没有兵器?”
了了不说话。
柴献又温和解释:“师妹是不了解大比规则么?只要不使用超出修为的法宝,其他都可以使出来。”
柴献的武器自外表看只是一把好剑,实际上这把剑内含机关,长短软硬由使用者自由变化,剑身经由特殊金属锻造,柔软度与弹性极为惊人,进可攻退可守,是飞羽剑派的专用剑。
比武台下,第六组赢下比试的年轻女修握紧拳头:“要是我抽到了第七组就好了。”
辛翎正认真观看台上的两人,听闻这稚气的话,顿时莞尔:“好大的气性,说了你多少回,剑修要平心静气,心中有剑,胜似手中有剑。”
年轻女修气恼道:“我只想一剑捅死柴献,再平心静气修炼!”
她还不算傻,这话是压低了嗓音说的,否则叫飞羽剑派的人听到,非起冲突不可,都山派如今势微,可不敢同大门派结梁子。
辛翎摇头说:“我看这位师妹未必会输。”
年轻女修闻言,也向台上看去,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了了有哪里厉害,“她兴许天资过人,可岁数小了些,经验不足。而且这是柴献第三次参加门派大比,听说他的修为早已过了大比要求,此次参加也是想要问鼎众魁首,真是恬不知耻!”
柴献今年可都五十多岁了,这个年纪在修仙界算不得什么,然而能够参加大比的多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岁数再大,也不过在三十徘徊,柴献这年纪,在凡间一条腿都要入了土。
因柴献害辛翎灵台损坏,从此仙缘断绝,只能如凡人一样老去,都山派提起此人,皆是恨之入骨。惟独辛翎,十年光阴过去,她早已淡然看待此事,与其成日活在仇恨之中,不如尽可能地教导年轻女修,让都山派出现更多的“辛翎”,至于柴献那等小人,终究会遭到报应。
师姐妹两人的谈话压得很低,并无外人听到,台上柴献还在彬彬有礼地说话,试图问出了了用什么兵器。
凌波急得团团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动手?是不是柴献做了什么手脚?”
了了觉着此人比师姐还烦,比试开始前,双方会互相告知彼此自己的道,由于是抽签决定对手,倘若真的出现属性相克,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柴献修的是土支阳属岩道,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属性,土克水,但属性并非一成不变,比如元覃,不照样输给了了?
“原来师妹修的是冰道。”柴献轻叹,作出关心模样,“女儿家柔弱,常年与冰雪为伍,怕是要体寒受损,日后若是有了道侣,也……”
了了实在不想听他继续说话,手中凝出冰剑,向柴献刺去!
台下的年轻女修惊了:“这不是辛翎师姐的独门剑法吗?无上宗的人怎么会?!”
辛翎惊讶道:“她用的剑招,与你之前比试时用的一模一样。”
都山派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难道只是看了一遍,就学会了?都山派的剑法精妙深奥,不下苦功夫根本无法发挥其威力,这位无上宗的魁首怎地学得这样快?
辛翎说:“她看你与人比试学的剑法,还能迅速调整,令剑法更适合自己使用……”
说着,她的眼睛已闪闪发亮,都山派中不乏曾目睹十年前辛翎风采之人,恍惚中竟以为看到了那位天生剑骨、意气风发的剑修师姐。
凌波懂大师兄的意思:“你是说,动了凡心才算触犯门规,匡明只是跟凡人女子有了首尾,并未动心,依旧一心向往大道,因此……不算触犯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