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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管家想。
先生怎么还没有吩咐他进去?
书房里,男人像条濒死的鱼被李芽摁在地上,他已经学乖,不再挣扎了,因为不管怎么挣扎吃亏的都是自己,反倒乖乖听话才不会吃苦头。
“这样不就对了?只要你听话,我就会好好对你。不要惹我生气啊。”
话是这么说,但李芽的表情跟手上动作,完全跟温柔不沾边,她的眼睛像深沉子夜,氤氲着危险的黑色雾气:“而且是你自己请我来的,难道你想说,叫我来没有这个意思?”
一个男人,主动邀请女人到自己家里来,莫非是想跟她做纯洁的好朋友?这太荒谬了吧,反正李芽认为这是一种信号,她可以为所欲为的信号。
因为疼痛,男人说出来的话有点口齿不清:“我只是想从你身上多了解一下戚家。”
李芽:“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戚如新跟戚如故,反倒来找我?我可不姓戚。”
她的手指在男人的眉眼出划过,男人不得不闭上眼睛,然后李芽的指腹狠狠按压在他的眼球上,像是要将这两颗脆弱的眼珠抠爆。
这岂止是跟资料里写的不一样?被李芽盯着时,男人总有种被凶恶野兽视为猎物的错觉,就像是孤身一人深处山林,却遇到正饥饿着狩猎的猛虎,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两人不在一个等级,李芽是能对他造成生命威胁的。
这并不是错觉,服用过基因修复液的李芽在各方面都比现存人类更加高级,她这样对待男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我知道错了。”
男人忍着屈辱向李芽示弱,“请原谅我的无礼与傲慢,我愿意与你坐下来慢慢说,请你放开我,好吗?”
李芽不置可否,“万一你跑了怎么办,想找到下一个跟你很像的人不容易,你是想浪费我的时间门吗?”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相信男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买来,回到两个小时前他下达“将李芽带来”这个命令的时候,狠狠阻止这个愚蠢的决定。
潮汐制药的戚如故非常难缠,对方这两年来没少跟长泽实业作对,如果是一般企业,长泽根本不放在心上,偏偏潮汐制药有个极为厉害的研发团队,其名下出品的各项特效药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长泽实业名下的长泽药业。
这次前来上夏市,男人便是希望能与潮汐制药达成合作,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对方在特效药上的定价堪称荒唐,更有效、更安全的药物还更便宜,消费者会选择谁还用多说吗?
所以在查出李芽跟戚如故的关系后,男人便做了联姻的决定。在他看来,他愿意娶戚家的女儿为妻,这是前所未有的诚意,任何一个聪明人应该都不会拒绝。
本来他的目标是戚如故,然而在多方调查后,男人否决了这个提议,戚如故太难掌控,即便结婚也不一定能保证对方会愿意为丈夫着想,而且以其手段,男人担心养虎为患。
他在决意和戚家联姻之前,并不知道十字路口的女人姓名,但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养一个情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令男人没想到的是,十字路口的女人居然也是戚家的女儿,所以他今天派人去把李芽带来,其实早已在心中视她为自己的物品。
做情妇跟做妻子,在男人这里是两套标准,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表明联姻意愿,就被“内敛文静”的李芽揍趴在了地上。
现在他已经完全打消了联姻的念头,一双相似的眼睛而已,只要他想,他能找到无数个。
李芽把男人从地上拎了起来,抓住他的肩膀,抬腿踢他腿弯,随着一声闷响,男人跪在了办公桌前的地毯上,而李芽轻松往后坐上办公桌,坐着说话行,但只有她能坐。
连亲生父亲都没有跪过的男人,此生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李芽还要嘲讽他:“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你这样有钱,想必不在乎这三瓜两枣。”
强烈的自尊心令男人下意识想起身,刚有点动作,坐在办公桌上的李芽一条腿,就压在了他肩头,顿时男人感觉像是背了千斤重担。左边肩膀无比沉重,整个人向下倾倒,刚刚离开地毯的膝盖只自由了不到五秒钟,便又重新跪了回去。
李芽说:“我很中意你,厉崇乾。”
男人愣了下,他什么时候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
李芽那双让厉崇乾感到无比熟悉和怀念的眼睛,此时再也无法让他心动,他在她身上没看出挚爱的影子,反倒避之唯恐不及。
看样子,一时半会李芽不会放他走,两人力气悬殊,厉崇乾便想着先敷衍过去,只要一得自由,他就立刻让人把她赶出去!
李芽:“自己脱衣服,或者我帮你。”
厉崇乾吃了一惊,李芽便默认为他想要她帮忙,随手抽出笔筒里的一把美工刀,说道:“我这人做事粗手粗脚不够细心,要是在你身上剌出几百道口子,你可别怪我。”
厉崇乾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当着李芽的面主动脱衣服,这太羞辱人了!
李芽却想,原来他知道这是在羞辱人啊,原来他知道这等于是把一个人的尊严踩在脚下,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苗小草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李芽真的用美工刀给厉崇乾来了一下。
——“脱。”厉崇乾冷淡地说,“不要惹我生气。”
——苗小草涨红了脸,眼睛里涌出窘迫的泪水,她死死咬着嘴唇,双手放在衣扣上怎么也解不下去。
——“需要我帮你么?”黑眸中陡然射出利光,厉崇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苗小草步步接近。“你知道惹我生气的下场。”
——衣服一件一件落地,苗小草双手环胸,无论如何无法再继续脱下去,但她的羞耻没有得到怜悯,厉崇乾对她的泪水向来情有独钟。
——摄像机黑色的镜头像一只可怕的眼,黑漆漆盯视着羞愤欲死的苗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