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黄沙漫天,这里环境恶劣不说,不远处还有两只会说话的猫和一个被敲晕的人,徒羡鱼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她又羞又怒,眼角泛红,将腿一屈,膝盖狠狠撞向裴眠雪,说道:“裴眠雪,你就知道欺负我,你要是敢在这里,我就……”
裴眠雪低头堵住她的唇,如同先前那般,将她即将放出的狠话吃进腹中。
吻了一小会儿,他把人打横抱起,踏上岁熄剑,离开了云水山。
一路北行,但并非回寒山,约过半刻钟便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落满雪的山谷,谷中有一座雅致的宅院,裴眠雪抱着徒羡鱼进门,穿过庭院回廊,来到宅院之后、一汪碧泉之前。
泉是热泉,升起袅袅的雾气,像一层薄纱。而天空下着雪,雪花飘到泉水中,被热流轻轻柔柔地融化。
徒羡鱼也似一朵花,被风从枝头吹落,颤颤巍巍跌入池中,被裴眠雪捞进怀里。
“这不会是别人的宅子吧?”徒羡鱼生出担心,纵使被温热包围住,在裴眠雪怀里依然抖得跟筛糠子似的。
裴眠雪用一个长吻做回答,一层一层剥去她的衣衫。
说不上粗暴,但一点儿也不温柔,这人极尽所能去吻和咬,想将所有的一切都吃入腹。
徒羡鱼身处热泉中央,双手被灰黑的雾气捆住,高高举过头顶,而腿被裴眠雪勾着,除了她无以倚靠。
这样的姿势她不舒服也不太受得住,小声道:“你把我的手解开好不好,我想抱抱你。”
裴眠雪没有应她的要求,甚至还凝了一道黑雾出去,将徒羡鱼的眼睛给蒙上。
世界变成了漆黑,其他的感官便被放大。
是骤雨欺落花,暴风压浅草,徒羡鱼只能由着裴眠雪摆弄,越挣扎越深陷,连哭都无力,声音发凄,像春日里的哀哀猫叫。
欢愉和痛楚难分,更不知谁更多谁更少。最后是一阵急颤,泣音陡然扬高又戛然而止,尔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光仍亮着,徒羡鱼由此推算出并未过去多少时辰。她身处之处不再是热泉中,而是一张铺得柔软的床榻上,床就靠在窗旁,窗户开了半扇,躺在她的位置上能看见一角屋檐,和屋檐外的远山。
徒羡鱼看了片刻便闭眼。她手脚上的束缚是没了,但浑身上下如同散架般,又酸又软又痛,难受至极。
身侧有人,察觉到她醒来,伸出一条手臂将她抱进怀中,让她的后背贴上他胸膛。他徐徐缓缓渡来灵力,替她捏腿揉肚,帮她缓解身上的不适。
裴眠雪清醒了,徒羡鱼做出猜测,没有主动说话。
沉默并非安静,安静是悄然无声,沉默却是故意压抑着不做声。裴眠雪察觉到这点,在她颈后低唤她的名字。
徒羡鱼垂目不答。
“小师妹。”裴眠雪收紧手臂,换了称呼。
徒羡鱼还是不予任何回应。她不愿说话。这人在热泉里发疯似的折腾她,何尝想过让她说话?
裴眠雪等了又等,终是按耐不住,扳着她的肩膀让她翻过身来面朝着自己,轻声道:“那你看看我,好不好?”
这一回徒羡鱼如他所愿睁眼,但看了一眼,又翻回身去,看向窗外的屋檐。
屋檐下挂着灯,但没到上灯的时刻;外面仍在下雪,白色的雪粒跟细沙似的,在风里旋转起落。
她看着窗外,裴眠雪目不转睛看她。过了一会儿,他再一次把人扣进怀中,额头抵在她脑后,低声道:“二丫,我错了。”
他难得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是哄,是愧疚,也是大狗被主人抛弃后的委屈。而他嗓音本就好听,这般说话,几乎是撩在徒羡鱼心尖儿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