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清经常听到叶颉在家说些商业机密，但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没办法，他父母和老师就没教过他如何经商。在古时候，经商可不是要考进士的读书人该做的事。
叶颉挂断电话：“已经说完了。我先给你吹头发。”
“嗯。”苏临清拱进叶颉怀里，坐在叶颉腿上低着头玩手机。
叶颉手指轻轻捋过苏临清湿漉漉的头发，苏临清身上和他同款沐浴露香气环绕着他，气氛静谧又燥热，十分矛盾。
叶颉把风开成了温热，苏临清头顶一缕一缕的湿头发在他手中重新变得蓬松。
叶颉想，这一幕和他给自己猫吹头发没区别。
苏临清抬起头，在叶颉脸上啄了一口，然后继续低着头玩手机。
叶颉木着脸道。嗯，他在给猫吹毛的时候，猫也会突然仰头舔了一口，或者轻轻咬他的手指。
给苏临清吹头发，和给猫吹头发没区别。
在叶颉写了检讨书之后，苏临清先把检讨书在三人小群中炫耀了一番，然后继续去给李教授打下手。
反正他无所事事，又拖延症不想写书，不如帮李教授的忙。
虽然现在奖励基金会还在走流程，但苏临清可以做其他事来帮助李教授。
比如每天给李教授和李教授的学生们带好吃的零食、好喝的牛奶。
许多猫有乳糖不耐，但猫妖没有。苏临清变成人之后，就特别喜欢喝牛奶。
现在他带来的牛奶，是经过猫猫的味蕾鉴别，倾情推荐。
李教授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每天都来送东西？别送了。”
苏临清道：“叶颉说你们的实验数据很重要，但可能拿不到多少钱。我既然遇到了，就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投喂你们！”
李教授的学生们哭笑不得。
他们很想笑，但眼眶又有点热。
他们围绕着苏临清，揉乱苏临清的头发，不知道该和这个幼稚的大男孩说什么好。
苏临清所做的事其实没什么作用，顶多算得上自我满足。若是其他人，或许还要加一句作秀。
但李教授的学生们知道，苏临清的性格非常单纯，甚至单纯到单线程。他不会考虑太多，只看得见眼前。苏临清不是作秀，只是很单纯地想对他们好。
“我们一起凑钱买好吃的。临清你帮我们跑腿就好。”
“对，aa制，你跑腿。”
“这牛奶真好喝，蛋白质也高，临清你真会选！”
“来，让姐姐揉揉脑袋，姐姐就不疲惫了。”
“知道我们做得数据有用，比什么都让我打鸡血。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因为那个白痴而消沉。”
“来，临清笑一个。啊，临清你好像猫猫哦！”
苏临清蜷缩着双手：“我就是猫猫啊，我是猫妖，喵！”
一群五大三粗甚至有点肥的大男生凑在一起东倒西歪：“啊，我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x癖？我居然觉得临清好可爱！”
“滚啊！保护我方临清！”
李教授的男学生和女学生围着苏临清笑作一团，之前某个博士生被抓走的阴霾一扫而空。
李教授擦了擦眼镜。
多好的孩子啊，怪不得老王那家伙天天追在临清身后，要让临清给他当学生。
苏临清就这么陪着李教授和他的学生们，把最后两个月的实验做完。
当实验结束的时候，一群人拉着苏临清拍了个合照。
这次苏临清不再说不能把照片挂网上。
随便挂！猫猫不介意！
李教授端详着照片中笑得灿烂的苏临清，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获得的实验数据，证明了他的观点。
上面已经批准，他曾经参加的那个项目终于可以重启。
李教授和匆匆回家的老伴、请假回家的儿女聚了一天，重新拍了一张全家福。
然后，他就要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继续做实验。
他带走的除了全家福，还有这张照片。
照片中的学生们，纷纷签订了保密协议。他们将继续一同努力。
这次，这些学生将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实验。
“再次集结，吔！”
“可惜少了临清。”
“等咱们项目结束，再一起去找临清玩。”
“好呀，一起一起！”
李教授带着一队年轻的学生，说说笑笑走上了一辆车。
“啊，教授，你看，猫猫！”一个女学生道，“那只猫猫长得好像临清！”
李教授顺着女学生的视线看过去，一只白毛鸳鸯眼狮子猫正蹲坐在车头，像招财猫一样对着他们挥爪子。
“哪来的猫？还戴着项圈？走丢的家猫？”司机从驾驶座跳下来，把猫猫抱起来。
猫猫突然挣扎，从司机怀里跳下来，蹿上车。
然后，白色猫猫从学生中穿行而过，挨个蹭腿，最后扒拉着李教授喵了一声。
“这个项圈……”李教授抱起猫猫，疑惑。
大白猫用头拱了拱李教授，然后从车窗上跳下来，钻进树丛中，不见了。
学生好奇：“教授，你认识这只猫？”
李教授摇头：“不认识。”
那个项圈，不是临清的吗？临清和叶颉养的猫？怎么会在这里？
李教授直觉发现了一些事，但他选择隐瞒下来。
车子发动，他们终于出发。
李教授看到那只猫又从树丛里蹿出来，爬上了一棵树，蹲坐在树杈上，继续对着他们像招财猫似的招手。
学生们笑着拍下这一张有趣的照片。
李教授和鸳鸯眼的白色狮子猫对视的时候，产生了猫猫也在认真看着他的错觉。
车很快驶过了那棵大树，树杈上的猫猫也被车抛到了后面，渐渐看不见。
学生问道：“教授，你要不要一张招财猫的照片？我觉得这一定是好运的体现！我们的项目肯定会很顺利。”
李教授笑道：“好。”
“喵嗷！喵嗷！喵嗷！”
他耳边传来了猫咪高昂的嚎叫声，但很快叫声就消失在车水马龙中。
……
苏临清再次陷入无所事事中。
他变成猫后，把家里的玩具都玩了一遍后，追逐了一会儿自己的尾巴，然后四脚朝天躺在蒸笼瓦楞纸猫窝里发了很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