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灼轻手轻脚去收拾阳台上的一团糟。
外面雨下得小了,他把地面上的水收拾干净,扶起倒在地上的置物架,又去扫碎了的瓷片。
这些当然可以等许因醒了之后自己收拾,可今天方世灼想做这些。
其实他也不知道一个家该是什么样的,但至少不该是像现在这般乱糟糟的。
收拾碎片的声音不可避免地有些大了,方世灼朝沙发的方向看了眼,许因还在沉沉地睡着,没有被他的动静吵醒。
他太累了,身心俱疲,该好好休息一下。
方世灼又把桌上没喝完的酒放进冰箱,冰箱里还放着不少食材,应该是许因打算今天晚上做菜用的。
收拾好这些,他才想着要不要叫醒许因,让他去卧室睡。
客厅太冷,而且沙发并不算大,勉强能容下个成年人,以许因的高个子不会睡得太舒服。
方世灼担心他半夜醒来,黑灯瞎火的,万一又不小心磕碰了。
可看到许因睡得这么熟,他又不忍心。
最终,方世灼还是小声叫醒了他。
“去卧室睡吧,沙发上太冷了。”
许因轻轻皱着眉,似乎在懊恼刚才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酒精作祟,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实在不由得自己控制。
方世灼帮他开了卧室的灯,扶着他躺到床上。卧室里的灯是暖黄色的,床垫也是柔软的。
许因乖乖盖好被子,从里面露出半张脸。
方世灼去饮水机给他接了杯水,放在床头:“半夜口渴了喝。”
他也经历过宿醉,了解那种难受的滋味。
许因看着他,声音沉且干哑:“你要走了吗?”
“嗯。”方世灼指了指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因没有说话,他没有什么理由能再挽留老师。
他想了想说:“老师,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
从来没有那一刻,像刚才靠在方世灼怀里那般放松,那般不用戒备。
一开始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心脏涌去,可渐渐的,他平静了下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宁和。
方世灼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床边,给了他答案。
在他的陪伴下,许因很快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方世灼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借着学习的名义,给许因的母亲打了一通电话。
他知道这是许因的家事,他不该掺和,可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许因的学习状态。
他的成绩好不容易才有了好转。
许因的母亲显然是没有存他的号码:“喂,哪位?”
方世灼客气地说:“您好,我是许因的老师,之前跟您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