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酒吧那次,并不是他第一次见方世灼。
一年多前,处于休学的他回学校和当时的同学一起拍毕业照,因为走得太急,在教学楼前撞了抱着书赶去上课的方世灼。
书本散了一地,许因忙说对不起。
方世灼差点迟到,也走得急,当时正低头看时间没看路,也跟他说抱歉。
许因蹲下帮他捡书时,注意到那是高一下册的数学课本。
那天两人都过于匆忙,和生命中的无数过路人一样,只是打了个照面的关系。
可在许因的世界里,那一撞好比火星撞地球,一切都完蛋了。
他从没想过会在酒吧看见方世灼,那不像是他该来的地方。
方世灼还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和那天一样,却又比那天放荡,领口随意开了两颗,露着精致的锁骨,摇酒的动作慵懒又自在。
周围五光十色,喧嚣杂乱,他坐在那里,像堕入凡间的神。
许因看了很久,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不过显然方世灼早已经忘了他。
后来的事也不在许因的预期之内,他也没有骗方世灼,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复学会被分到他带的班。
本以为是更好的开始,却没想到是结束。
那天方世灼对他的态度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更没想到,在两个月之后,他会蹲在酒店旁的马路边,狼狈得无处可躲。
夜晚的风更冷了,行人纷纷裹紧大衣加快脚步,许因的围巾给了方世灼,冻得瑟瑟发抖。
只是相比于冷,他感受得更深切的是自己的无能。
他甚至没有方世灼的电话,只能把微信对话框开了又关,反反复复十来次,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
房间里,薛袁刚架好设备准备采访。
方世灼看了眼手机,跟他和肖月点头表示抱歉,起身走远了些接电话。
“喂?”
许因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喊了声老师。
方世灼怕打扰到他们采访,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冷风在耳边呼啸着,把他的声音吹得不太真切。许因干巴巴地问:“你到家了吗?”
“没,我这儿有点事。”方世灼没听出来他情绪不对,以为他和往常一样只是想跟自己讲电话,“没什么事的话,晚点再说。”
他还要帮薛袁做采访记录。
见他没再说话,方世灼主动挂了电话。
在采访的时候进电话很不礼貌,为了防止干扰,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才坐回去。
肖月比他之前在新闻上见过的图片更年轻一些,约莫三十多岁,或许是因为写推理小说的缘故,总给人一种摸不透的神秘感。
可能平时接受采访多了,她的回答游刃有余,采访也只是围绕她新书的一些内容展开,进行得很顺利。
只用了四十多分钟,访谈就结束了。
薛袁这才跟她坦白,说他们两个是她的老粉丝,从大学开始就看她的书,还经常打赌猜谁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