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看见狗,因为刚睡醒还没完全投入工作的大脑彻底清醒了,他记起来自己说今天要去遛狗——往常他下来吃早饭的时候,狗都不在家里,基本都在外面玩,今天很显然是管家按照傅沉的吩咐,没有让狗出去。
他不好让狗等太久,赶紧去吃早饭,傅重始终趴在他脚边,寸步不离地粘着他。
顾舟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消了消食,在门口换好衣服,接过狗绳,在管家的指导下给狗拴好,然后牵着狗出门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出去遛狗,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遛,不过管家说没关系,傅重知道。
今天阳光不错,没什么风,除温度低以外,是个好天气。顾舟紧了紧围巾,觉得手冷,干脆把狗绳在手掌上绕了一圈,挂在手腕上,将双手揣进兜里。
不知道是不是傅沉提前嘱咐过狗,让它照顾照顾他这个"弱病残",边牧走得并不快,刚离开家门没走出去多远,它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顾舟一眼,向路边的草坪里走去。
因为是冬天了,草已经枯萎,草坪也从绿色变成了黄色。顾舟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个用来遮挡雨雪的小棚子,很低,人想钻进去不太容易,但对狗来说正好。
棚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有狗的图案,就见边牧钻到了棚子底下,找到合适的位置,开始方便。
等尿完了,还用爪子在地上一个石头状的凸起处踩了两脚,随即响起了冲水声。
顾舟一验震惊。原来是个狗厕所。
跟人用的那种蹲坑差不多,但构造更简单一些,也更加防滑。
他看着冲完厕所出来的傅重,忍不住道∶"我觉得你待在家里太屈才了,去找个学上吧,好不好?"
傅重看看他,表示自己不想上学,只想出去玩。
顾舟继续遛狗,说是遛狗,但他感觉是狗牵着他在散步,这里的环境狗明显比他更熟,他甚至怀疑,傅沉是让狗给他当导游来了。
但很快他就发觉,狗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散步的步伐已经完全跟不上了,他只得加快脚步,并对狗道∶"傅重,慢点!"
傅重屡次回头看他,对他露出"你怎么比傅沉走得还慢"的眼神,奋力拉扯着绳子,拽着他往前走。
顾舟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在遛狗还是狗在锻炼他,又快步走了一段之后,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不得已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冲狗摆手∶"不行了,我走……走不动了,你自己去玩吧。"
傅重围着他转,不停朝他摇尾巴,咬住狗绳拽他,想让他再挣扎一下。
顾舟是真的挣扎不动了,他弯下腰,撑着膝盖休息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上不来气,索性蹲在地上,努力调整着呼吸。
他以前没觉得自己肺活量有这么差,现在才发觉这身体是真的虚到离谱,不过是多走了一点路,走得快了一些,就有种喘不过气,仿佛将要晕倒的感觉。
顾舟有些耳鸣,视野也发暗,感觉到心脏狂跳不止,拼命想把血液输送给全身,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让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傅重发现他不对劲,围着他转了几圈,非常担心地冲他叫,又咬着挂在他手上的狗链,想把他往某个方向拽。
顾舟稍微好了一些,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椅子,傅重应该是想拉他过去,他只好艰难地撑身站起,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来。
傅重蹲坐在他脚边,不停拿爪子扒拉他,好像想确定他现在怎么样了,顾舟感觉心跳和呼吸在渐渐平复,伸手揉了揉狗头∶"我没事,你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