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诚抬胳膊,反手揉揉他的头发:“没多少。”
顾文越嗅嗅他的酒气:“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明显的酒味。
比上次给他剪指甲那晚,还浓郁些。
顾文越的脑袋凑近,再嗅了嗅:“黄酒啊?”
顾晋诚今天吃的是江鲜,陪的是上好的黄酒,似乎有些讶异他还能嗅出来,十分爽快地道:“三十年的陈酿。”
“不错。”
顾文越轻巧地跃过沙发背,摔进沙发里,被顾晋诚扶住,他嘿嘿笑。
张管家的事情还没说完呢,但是感觉自己已经不合适站在里当电灯泡。
今天大少爷喝了点酒,本来面色冷沉,文越少爷回家就立刻冰雪消融漫天花开般的和煦。
顾文越则是觉得,每次顾晋诚喝了酒,整个人像是放松地打开,举手投足间有种不自觉的粗犷随意劲,跟他平时的谨慎冷峻有极为强烈的区别。
他莫名欣赏顾晋诚全然放松的样子,似乎更接近他内心的自己。
顾文越顺势靠他,接过张管家递来的水抿口,说起今晚的事情。
他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只笑说:“你说巧不巧,刚好是晋诚哥你戴的袖扣,不然我可能要被蒙了呢。”
顾晋诚听话,凤眸微低,抬手问:“是对?”
“你今天戴了呀?”
顾晋诚眼都不眨下,将两边的袖扣摘下来,随手丢在地毯上,嗓音冷冷沉沉地说:“张管家丢出去,别叫我们文越少爷看了烦心!”
“是。”张管家赶忙捡起来出去处。
——大少爷今天的确是喝多了点,平日真难得么大气性。
顾文越笑了:“那人说个袖扣二十五万呢,晋诚哥你真是……有钱也不能乱挥霍,你可不是纨绔子弟!”
顾晋诚仰在沙发上,凤眸对灯光:“我怎么就不能做纨绔子弟?”
笑声沉沉悦耳,有种异常特别的男人味。
顾文越听得耳朵发痒,揉揉。
他打哈欠:“不跟你说了,我好困。”
正准备起身,见郑野走进客厅,手中托个盒子。
顾晋诚爽快地拍了拍顾文越的腿:“来,看看晋诚哥给你买的好东西。”
“啊?”顾文越都忘了,见盒子上的品牌logo才起来是那顶祖母绿皇冠。
郑野放下后就离开,顾晋诚打开盒子。
成色绝佳的白钻镶托璀璨动人的祖母绿,贵精致,甚至是堪称美艳。
顾文越满目皆是闪烁华彩,玩笑似的说:“我要是个皇室主就好了,我天天戴皇冠出门哈哈。”
顾晋诚将皇冠从方盒子中,取出来,双手托住往顾文越的头上放,冷峻面容透难得的温柔:“不是主也能戴。”
“拿破仑加冕的时候,戴的不都是皇冠?”
顾文越感觉头顶,桃花眼往上瞅,虽看不到,可有些好奇。
他注意到对面前的顾晋诚没做声,手掌扶住他的小臂,询问道:“怎么样?是很丑吗?”
不应该吧,顶皇冠换谁戴都不止于丑。
顾晋诚凤眸微抬,凝视带皇冠的俊逸潇洒的年轻男人,宝石华彩夺目,可他双灵动漂亮的桃花眼眸比宝石更为灼人。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几次欲要开口但都抿薄唇未动。
顾文越见他忽然沉默,在他欲言又止的晦涩眼眸中仿佛看到了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的心跳漏了下,整个人不所以地僵硬,随后立刻拍了拍他的小臂缓解自己的尴尬:“晋诚哥?”
顾晋诚终于启唇,声音低缓柔和,嗓音富有磁性:“很漂亮,像小王子。”
顾文越露出笑容,视线避开他的凤眸,取下来捏在手里道:“什么呀?”
他摇摇头,将皇冠放进去,盖上盖子。
“好了,我去睡了,晚安晋诚哥。”
他直起身子故意抻开胳膊伸懒腰,走得极快,“你也赶紧睡吧,我看你都……神志不清了,哈哈。”
顾晋诚见他连串的动作利落中又带点不自然,凤眸定定地看他潇洒地走远。
他蹙了蹙眉,若有所思。
张管家出来的时候,看到大少爷眸色极深沉地盯珠宝盒,询问道:“大少爷?”
顾晋诚不疾不徐地道:“张管家,去藏品的房间里,给我们文越少爷单独开个柜子。”
“以后,专门存文越少爷的东西。”
张管家却听出大少爷的语气沉深海,似乎有什么情绪浓雾般化不开。
他看了看珠宝盒,猜测可能是大少爷专程买来给文越少爷,但文越少爷没收。
哎,事闹的。
“是,我道了,大少爷。”
张管家顿了顿,压了压嗓音说,“大少爷,文越少爷不是个薄情的人,老爷大少爷待他好,他都记在心里。您……”
顾晋诚眯起眼睛,扬了扬脖颈,两根手指插入衬衣领口往外拽了拽,凤眸斜睨张管家,语调沉沉,却是带笑意:“看在你么护文越少爷的份上,给你加工资!”
张管家回此摸不头脑:“啊?”
大少爷没喝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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