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文隽恨恨地用筷子戳碗底,“大哥,我说的没错呀。”

顾文隽说了话,顾晋诚没回答。

顾文越就另起话题,自自然然地问顾文隽:“三弟,等过年放假,你要不要去公司,跟大哥历练历练?”

顾文隽差点喷出来——

跟大哥历练?找死么?

太狠了太狠了!

他瞬间涨红脸,摆摆手:“我早安排好了,寒假跟同学去英国游学两周,我很忙的好吗!?”

顾文越拣着话里的缺口,轻飘飘地问:“才两周啊?能学什么?怕不是去玩?”

顾文隽虽然心思多,可一旦别人挑他的话,他就不自觉中圈套,开始解释:“寒假时间又不长,我都跟同学约好了。等游学回来就立刻上补习班。争分夺秒你知道吗?我明年下半年上高三准备高考,时间很宝贵的。哦对了,你好像没有高考过?不好意思,二哥,我忘了。我不是故意说这件事,你别难过。”

顾文越自是不恼,反正说的不是他的痛处。

他桃花眼浮现曼妙的弧度,浅浅地笑着:“哪个同学?男孩子女孩子?”

“男的!”

顾文越见他反应剧烈,开心不已,怪腔怪调地拖长调子反问:“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怎么了?!”

顾文隽都要跳起来了。

这也能强行挑刺?

顾晋诚就听他们一来一回地扯白,视线竟全然叫顾文越那双淡然自若夹杂着促狭笑意的眼睛吸引。

他回过神,终于正色看向顾文隽。

顾文隽:糟糕了。

果然,顾晋诚抬手,食指和中指微曲,关节在桌上轻叩,发出清脆的声音打断这无聊的对话。

“期末的成绩自己顾着,别让大伯和你妈操心。”

顾文隽顶头上最大的两座大山,一个就是大伯,一个就是亲妈。

顾文隽如丧家之犬正想怎么应付大哥时,顾文越推开椅子站起身。

顾文越低眸看看自己剩了大半的白米饭,唉声叹气地缓缓说:“大哥,我吃不下,我先回房间。”

只留给兄弟俩一个孤单落寞的背影,飘向楼梯。

顾文隽的眼皮子莫名其妙开始疯狂乱跳。

顾晋诚视线虚虚地落在顾文越格外纤瘦的背影上,脑海中浮现起他喊“大哥”时不同的语气和情态。

他没有细究,只是平静地将视线移到顾文隽脸上,冷淡得仿佛是机械发出来的光芒。

“以前没少这么跟你二哥说话?”

顾文隽手足无措,在大堂哥深邃的眼神中恨不得有三只嘴巴来一起解释:“没有啊。我跟他见过才几次?我既没有他的电话也没有他的微信,我根本联系不到他。”

他现在就属于脑子宕机状态,胡言乱语之后,在大哥不动声色的沉静神色中,试探性地问一句:“大哥,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言外之意是,你为什么帮着外人来质问我?

回答他的,是顾晋诚推开椅子站起来,以及一个轻描淡写的:“嗯。”

嗯?!

顾文隽绝望,怎么回事?

难不成只有他看出假二哥有猫腻?

大堂哥如此英明神武竟不能明察秋毫?而大伯竟中小人的谄媚奸计?

看来,只有他顾文隽才能拯救顾家了!

-

顾文越回原主房间躺着好一会。

不得不说,现代的床是真舒服,又软又有支撑力。

躺下去不到十分钟,他就晕晕乎乎地不知所以。

他要是能回民国。

别的不说,床品全带回去。

正发梦呢,床头柜有东西震动。

顾文越惊醒,才意识到是原主的手机。

他伸长胳膊取过来,人是一点都不想离开这张床。

接通后,是丁海亢奋无比的声音:“哥!文越哥!公司准备给你几个机会了,明后天你全都有活。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顾文越陷在云端,正觉得舒爽。

乍听见明天有活,手指微颤,一不小心按到了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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