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顾放为哑声问。
“就是前几天吧。”顾母心不在焉,夹起一颗鸽子蛋准备放进他碗里,却见到顾放为猛地放下了筷子。
“你回来!”顾烈皱起眉,“饭也不吃完!我听人说你前段时间,在青墨七中谈恋爱?跟一个徐什么的女生?”
顾放为:“?”
“我让人查了一下,她家里情况也就一般。我们这样的家庭最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现在你年纪还小,你玩玩可以,终身大事不能马虎。”顾烈说道,“世交的那几个女儿,跟你关系好的叶娉婷,或者她妹妹叶过庐,都是很好的姑娘,等你日后大学毕业,差不多也可以……”
“爸。”顾放为打断他。
“我没跟女生谈恋爱。”顾放为沉声说,眼底光芒锐利而执拗,“这件事我本来打算以后跟你们说,不过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是我不成熟,你们有你们的道理,我现在也懂。”
“但是我只喜欢他,其他的事你们都可以左右,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这是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晚自习。
顾放为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想要去往一个地方——他曾经只逃离过,曾经在那场死亡中背负上沉重的镣铐与枷锁,从而停止脚步,曾经遭遇全世界的否定——没有家庭,他什么都不是。
直到他见到有人背负着枷锁踽踽前行。
夏夜的风中,他脚步不停,从校门口往教室飞快地跑去。
他想见他,想告诉他他知道了多少,他想着那些灯下苦读的夜晚,少年乌黑的眼睛和睫毛,温软甜美的呼吸。
只有那些触碰,那些吻是真实存在的,只有他带着他一步步把27班,把整个青墨变得更好的时候,他的努力是有意义的,只有他为青墨改制考出的那705分,会是他的荣耀。
从前那些风光虚名都带着光环,时至如今他终于明白,是他追着鹿行吟的脚步,而不是鹿行吟追着他。
他要告诉他这件事。
教室里坐满了人,谢甜刚结束点名。
他推开教室后门的铁门,微微喘着气,视线投向课桌的前座。
那里空空如也。
“鹿行吟呢?”他问,“还在省化学会申诉没回来吗?”
“没有,他转班了。”
陈圆圆看到自己话音刚落,顾放为就愣住了——他从没见过顾放为露出这种近似于迷茫的表情,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全年级按去年平均成绩排名,前五十离班冲那组,一班班头找了他,他给我们都发了消息,送了小礼物,小鹿崽他去高三冲刺班了。”,,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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