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但不是。”
是什么充斥或摩擦管道,发出的类似于天鹅的叫声。在地面是听不到的,即使夜深人静,也只有耳朵异常灵敏的人才能依稀听见。也许是宁哲,也许是别人,在深夜难眠时听着这绵延辽远的声音,展开想象,一群群天鹅从遥远的天际飞来。
天鹅€€€€天鹅徽章?
梁南拿工尺测量了一下:“夕夕,快看!员工宿舍跟实验室之间这一大片的地下区域都被管道围住了,有问题啊。”在地下走容易失去方向感,不测量还真不容易发现。
“不错啊,专案组要招了你,早八百年找到天鹅徽章了。”
“客气了,他们没招你才是世纪损失。”
两人商业互吹着,准备汇报给专案组来开挖。这种危险区域,专业的人才敢动,他俩的头没这么铁。就在这时,忽然传来异响。两人身经百战,一听不对劲,拔腿就跑,下一秒,轰隆隆的巨响,跟爆破一样从地面而来,直击地下。
两人才跑了十几米,轰轰的数声。
地下纷纷垮塌。
下面管道多,都是危险品,靠近等于送命,两人眼疾手快奔到了一个水泥桩的旁边。手脚再快,也快不过压顶之灾。轰然一声,两人直接被埋了,一片黑暗。
“我艹,小夕夕你在不在?”梁南龇着牙问。
“……在。”
在,活着,但都在石块中卡着,动不了,两人听着轰隆隆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起火炸裂的声音,陷入黑色的绝望。
“夕夕,我的腿可能断了。”
“……嗯。”
“我下个月有个相亲。”
“……没事,我的腿完好无损,可以代你去相一相。”季容夕幽幽地说,被石块压着,浑身任一部位都痛得直抽抽,他很羡慕梁南能感知到腿断了。
这么大动静,119肯定来。问题是厂里没人,上边肯定先救火救设备,没人知道底下还有两个人呀。再说,现在上头还爆炸着呢,他俩血肉之身也就能当炮灰。
如果两人能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还能跑出去。现在都卡在这里,爆炸声由远及近,只能坐等着炸到这儿了。
梁南抽着寒气说:“MD我要交代遗言了,我有几句话一定要说。”
“别爱我,这辈子和下辈子都有人了。”
“呸多大脸!有大胸吗你!”
季容夕笑了,胸口吃吃的疼,像是肋骨断了。麻麻之后,是入骨的痛。眼前一阵阵的黑,梁南的声音也有点儿远,倒是天鹅在天际悲鸣的声音越来越响。
“夕夕我特别后悔!”梁南说着话,以分神。
“怎么了?”
“没谈过恋爱,没牵过女孩子的手,没亲过,没睡过。我这辈子太特么亏了€€€€好歹你还睡过尉将呢。”
我没有!你别瞎说!季容夕心说自己更亏啊,一个活色生香的陆洲摆在面前,摸过吗?亲过吗?睡过吗?€€€€三省吾身,什么都没干过!不对不对,他跟陆洲又不是这种关系。话说回来,陆洲对自己,到底是不是那种意思啊。
如果能活下去,一定和陆洲……去看天鹅。
看纯黑的。
“以前有个女孩子追我,我嫌人家太小,没答应。后来人家长到36C,我追悔莫及。”梁南抽了抽鼻子无比委屈。
“嘁,活该!”
季容夕这一笑,又一阵晕。两人隔着一块大的水泥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等待着爆炸声响起。就在最后的爆炸要轰过来时,忽然,停了,只有哔哔啵啵的灼烧声。
“爆炸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