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淑推开门,一眼便瞧见宋其松像影子那样寂寂流淌在房间。
她吓了一跳,打开灯瞧见他面上的血又是一惊。
“发什么痴。”甘淑走近了些,看到他脚下的碎瓷片又问,“他拿杯子砸你的啊。”
宋其松嗯了一声。
甘淑手边没湿纸,便扯来纸巾给他:“你擦擦。”
宋其松接过,但血液早已干涸,他擦拭也只能擦碎点干涩的碎末。
甘淑问他:“你们这是说了什么他发这么大火?我看他刚刚下来人还正常的很。”
她自然也是知道他们这些事。
消息刚爆出来时她也叫着自己手下的人帮忙给压一下,后来见着宋汀也参与进来,便想着观望一阵看看他具体什么态度。
的确看出来了,是丝毫不顾及宋其松,像是要制他们于死地的态度。这几天她也跟着探了一下宋汀的看法,本以为他会像他行事手段那样暴怒,但事实却是他在谈及此事时神情更像在玩乐。
甘淑懒得理解他的思维。
甘淑还在说:“你不就谈了个男的吗,这有什么大不了他又不是没见过,怎么气成这样。”
宋其松冷冷:“就气了丢杯子那一瞬。”
宋其松想宋汀那一瞬的愤怒并非针对于他的性取向,更像是一种阈值达到极点的爆破,对于他生出自我意识的压制。
气出完,阈值不变,便又一切回归正常。
宋其松:“他是个疯子,没办法拿正常思维理解他。”
甘淑觉得他说的对,宋汀这个人太不好琢磨:“你收拾一下吧,下去吃饭,等下态度也别太冲,你们真要打起来了我还要劝架,哪怕只是假装都很累的好吗。”
宋其松回她:“那到时候你还是要担待些。”
甘淑无语,她倒也没制止:“那你打的时候注意点分寸,现在保险受益人还不是我呢。”
说话间宋其松去洗手间接了一盆水,他就着镜子将干涸的血迹擦尽。
走前甘淑突然问他:“你们是真心的吗?”
宋其松抬眼看她。
水滴从睫毛垂落,他皱了下眉。
“别这么凶盯别人,”甘淑弹他脑瓜,她挑着眉望他,“需要我帮助吗?”
宋其松很警惕:“你需要什么?”
“什么叫我需要什么,我在你心里还这么坏?”甘淑道,“你小时候生病不都是我来照顾的,你以前还叫过我妈呢,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宋其松没接话,又鞠了一盆水泼在脸上,水接触到伤口刺得他更清醒,他随手扯了一张纸巾便准备下楼。
甘淑出了声:“条件倒也很简单。”
宋其松停下。
甘淑笑:“只是简单的也想当个爹,想告诉便宜儿子你€€€€”
她拖长声音:“你爹教错你了,人生不只是光看利益,还要看人缘。”
宋其松明白她意思,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显得几分锐利,但他语气却十分诚恳:“我需要。”
“成交,但你也要帮我做个事。”甘淑一槌定音,她莞尔,“今晚你去接妮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