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现在也在不断假装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妈妈,自己的引领者。
不断叫自己:原也,呼吸呼吸!
对做的很好,不要在乎,不要害怕,这一切都无法伤害你。
原也,呼吸、再呼吸。
一切都会过去的。
“…哥哥你怎么了?”
额头撞上绵软的衣物,原也懵了一瞬,他眨眨眼抬头,是宋其松。
宋其松正握住自己的手,神情看起来好焦灼,但比这视线更灼热的,是原也感到身后如芒刺背的注视。
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没怎么,刚刚遇见了讨厌的人而已。”
但宋其松想这并不是什么而已,原也在强壮镇定,他听见他脑海里被密密麻麻的呼吸呼吸和一切都会过去所占领。
频率太密集,哪怕在抬头跟自己说话时都在毫无间隙地想。
宋其松试图转移他注意力:“时齐哥选的座位在左边,我带你们过去。”
孟思嘉看着也担心原也情况,也知道他现在不想被太多人看见,便让他坐在角落最里面,这里正好有个拐角,能将原也牢牢遮住。
其实原也现在早已好了许多,他的催眠大法向来管用,现在心绪完全稳定,甚至还能和大家有说有笑。
宋其松一直在看他,原也想怎么会有人比自己更紧张呢?他抓过他的手来:“真没事了。”
宋其松还是好担心,他又想到前几天收到的那条讯息,他总觉得原也向自己隐瞒€€€€不,更准确说是他并没有故意袒露,他如今获取的信息只是单纯的新闻报告,具体的细枝末节他一丝一毫都不知晓。
他有所怀疑,但也只能推测。
原也又捧上他的脸,恶趣味捧得紧紧,脸颊肉都堆在一起,他看着这样的松子笑得眼睛弯弯。
“我发誓,”原也说,“完全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宋其松听见他在想:
[我知道我一定能跨过去。]
“我知道。”宋其松叹气,他从不怀疑原也的力量,但他也觉得很多事情不需要他一个人忍受。
亲人、朋友、恋人存在的意义并非单纯分享爱,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烦恼与痛苦。
宋其松想自己是极好的学生,原也上次教导过他这次他便活灵活现地理解与运用,只是这次老师似乎有点太高估自己,宋其松想自己现在不应该戳破,他要做的是陪伴,是成为被原也更加依赖的人。
于是他说:“有什么问题都要和我说。”
原也点头如捣蒜:“我当然知道。”
但孟思嘉考虑的更深远一点:“刚刚有几个人应该是拍了视频,这个我们要注意一下。”
向时齐家里有涉及娱乐产业相关的公司,他了然:“我会多叫他们注意。”
一顿饭吃完时间也到了傍晚,冬日的夕阳与洁白空旷的水泥地相得益彰。
今天中午出了些太阳,冬天里的太阳最是温暖,但原也却总担心他的小雪人,这下回到车上他便急急忙忙打开车门去看。
“啊,好可惜。”原也撇了撇嘴,他将雪桶递给宋其松看。
里面本就不厚的雪堆早已融化变作水滩,他们的小雪人的胡罗卜鼻子正可怜兮兮飘在桶中,而比它鼻子更可怜的是它的脑袋€€€€
红色的水桶里孤零零飘着一根胡罗卜和一颗即将融掉的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