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眉,那样是哪样?
宋其松把他手指从他嘴中拿下来:“别咬。”
原也好焦虑,他发现自己太愚笨,他讨厌哑谜,讨厌无法被自己解析的宋其松,他只能像搁浅的鱼那样不断张开腮呼吸,他问道:“那样是哪样?”
宋其松告诉他:“看起来不信任我的样子。”
“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说到了你的€€€€”宋其松思考该用什么词来描述,“秘密?”
原也递给他一个自认为更为贴切的词:“是事实。”
宋其松轻飘飘否决他的提议:“我对你说的话是真心的,我并不想从别人口中、眼里了解你,我只相信我自己看见的。”
果然是这件事。
原也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被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满,血液里尽是结晶的碎片,他莫名有些惶惶,尽管他确信宋其松说的万分真心。
“我没有不信任……”
“你有。”宋其松截过他的话,又贴他近了些,“你后面话题转移的太粗糙,你怎么可以拿你自己作为遮掩的筹码呢?”
“也没有。”原也露出一个可怜的笑,又讨好地环住他脖颈,“你说的这些真没有。”
只是语调越说越掉,到最后已然几不可闻。
原也还在为自己正名:“真没有。”
宋其松看不见他的脸,也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他只能通过越来越低的声调来判断原也的情绪。
松子轻轻叹气,最后还是顺着原也的话来说:“我相信你没有。”
原也立即哼哧哼哧点头。
“但是我真的讨厌你之后转移的粗糙借口,这让我根本判断不了你是为了掩饰上一句还是因为真心。”
他用的是讨厌,而不是不喜欢。
原也又立马变作蔫掉的大白菜,还是被害虫啃噬的浑身破破烂烂的那种。
他抓来宋其松的手来玩,他不喜欢讨厌这个词:“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说话。”
宋其松把这句话原封不动丢回给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说话。”
他不喜欢原也拿自己身体作为逃避、作为只为了让自己开心的砝码。
他们之间不该是如此。
原也眨眨眼睛,他明白自己的错误,他告诉自己要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但话语刚出语调就开始颤抖。
像是今天在见到老师时憋回的眼泪又在此刻涌现。
原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掉眼泪,便自顾自拿起松子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眼睑上传来的温度让他熨帖许多。
他向宋其松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说了。”
掌心下眼睫似折翼的蝴蝶,温温的,麻麻的。宋其松心都被挠得发痒。
他教导原也:“以后你不想说就直接告诉我不想,而不是要用这些蹩脚的理由转移好吗?”
原也很听话地点点头,这方面他其实从来都做的很好,今天只是一场尚未做好准备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