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挺着身子直走在前,身侧的栏杆外却不是甲板了,而是犹如巨兽能将人吞噬的海。
船随着波浪而晃动着。
周渡想起今晚的失职,心有余悸,又忍不住对楚漾的担忧,他扶住栏杆,强做镇定地往前走,最后停留在一道舱门门口。
“您请。”周渡抬手。
他看了眼满眼焦急的陈迦礼、李观棋以及一位随时跟在森叔身边的同事,选择和他们一同守在门口。
陈迦礼原本蹲着,一瞧见周渡带着凌意舶来了,像看见了救兵,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周渡颔首道:“二少爷,我们不方便进去。我们就在这里等您,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
“嗯,我明白。”凌意舶抬手按下指纹。
舱门开了。
舱门之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
这条走廊近乎于密道,设计得十分隐蔽,在尽头拐弯处有一个玄关。
凌意舶只依稀对这里有着小时候来受罚过的印象。
他这人倔强,从小就学不会忍让,凌沣常常担心他仗着自己是老幺而恃宠而骄,对凌意舶的管教特别严格,凌意舶又皮实,行事作风有一番自己的想法,因此挨了不少顿打。
但他现在顾不得回忆了。
现在不是追忆往昔的时候。
他快步上前。
玄关两边分别有路,能进入一个密闭的走廊,凌意舶听觉灵敏,能察觉得出房间里面不止楚漾和森叔两个人。
他突然想起来,长丰集团对下属的惩罚制度有一条非常明确的——不得由共事者执行。
意思就是如果凌意舶这边的人犯了错,就得由凌沣或者凌思岸手底下的人来处理。
主打一个不留情面,不留余地。
再往前走几步,凌意舶听见一声呵斥:“是谁!”
“是我。”
凌意舶压根儿当没听见那句话的阻挡含义,轻按了下肩膀伤口的位置,觉得还行,能打。
大步迈进主屋,凌意舶先是看见了四张熟面孔。
森叔。
以及两位在集团内部较为元老级的人物,其中一人为保镖。
另一人,是他的大伯,凌岳。
而他的楚漾,此时单膝跪地,只留了个后脑勺对着他。
一见来人是凌意舶,森叔先是一怔,估计是没有想到凌意舶醒来得那么早。
他颔首,后退一步,将交谈的空间留给伯侄二人。
“小舟?”凌岳上前一步,笑着迎他,“看样子你伤口恢复好些了?这S级Alpha的自我疗愈就是快!我们阿岑就没有这个福气。”
“……”
凌意舶没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