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质衬衫上很快晕染开水红色的血印。
“我靠。你也太专业了。”
谢崇珩不敢看他那半张脸上抹得乱七八糟的痕迹,已经能想象出凌二暴跳如雷要把自己喂鲨鱼的样子了。
内疚加心虚的双重恐惧加深,他着急道:“现在怎么办,我送你去哪儿能等你下面的人过来?你的脸要不要紧,或者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用,”楚漾望了眼后视镜,脸上火辣辣地疼,“你送我回渝水,我们扯平。”
潜台词就是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凌意舶,脸搞成这样纯粹算自己倒霉。
谢崇珩连声应下,又不放心地多看了楚漾几眼,瞥一眼在扶手箱持续震动的手机,终于挤出一个笑:“但是真可惜,我都把坐标甩我们群里了,凌二肯定……”
楚漾捕捉到关键字:“什么坐标?”
“就那儿啊,”谢崇珩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刚才我们一被围我就发了,出这种事不找凌二和应逐潮我还真不知道找谁,我妈我姐我弟都不靠谱。”
他说完,迟疑了会儿,又说:“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凌二应该不会罚你的……吧?”
楚漾脑子木了一下。
他习惯了独自面对危险,一时难以将凌意舶的反应与之挂钩。
同时,楚漾的手机在裤兜里没命地响起来——
“楚首席,楚首席,”陈迦礼的声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二少爷不见了!我刚去他房间想问下他吃……”
楚漾的呼吸在一瞬间肉眼可见地急促起来。
他捏紧手心,强迫着自己镇定,回复道:“你先看住李观棋和周渡不要往上汇报,我天亮之前一定把凌二带回来。”
第22章 易感期
渝水, 夜起大雾。
从群聊收到坐标位置后,凌意舶给楚漾回了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发消息也没回。
当时凌意舶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心中就是有种强烈的预感。
预感楚漾和谢崇珩还在一起, 预感出了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认识谢崇珩那么多年, 每次甩定位都是吆喝着出去玩, 对什么事儿都兴趣甚浓, 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不知会一声情况。
于是,他纵身跃下别墅二楼的窗沿, 单脚踩上一楼顶部采光井的边缘。
渝水涨潮, 海边雨雾湿滑, 凌意舶几乎是不犹豫地, 踩稳透明顶棚, 又跳了下去。
为了翻墙, 他还特意换了身球衣,透气、吸汗、不影响四肢舒展, 没有比这更适合跑路的衣服了。
追媳妇儿嘛,主打一个灵活变通。
刚落地, 球衣衣摆已经蹭上湿泥与青苔。
应逐潮倚在车边, 双手插兜冲他冷笑,“凌二, 你至于么。”
这是应逐潮这次来专门开的一辆车,车内灯光全熄灭了,就这么停在别墅背后的空地里静静蛰伏。
而凌意舶今天除了吃饭,一整天都因为脑袋昏沉不太舒服没有下楼, 陈迦礼等三位留守人员自然放松了警惕。
“你就会说风凉话是吗, ”凌意舶开门上车,冲应逐潮勾手, “赶紧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