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就这么过了?
姬恂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手指修长漫不经心盘着几枚铜钱,叮叮当当声音清脆。
见姬翊还呆着,他眉梢轻挑:“怎么,没挨一顿打觉得不痛快?”
姬翊赶紧回神:“不不不不是,儿子告退。”
没想到此事这般轻易过关,他松了口气,讷讷撑着发软的双膝起身,犹豫地看了下楚召淮。
上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今日他还打着让人丢脸的主意,可没想到这人竟然不计前嫌,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
姬翊抿了抿唇。
人家刚刚为他求情,若是此时将他不是“楚召江”的事告知父亲,未免太过恩将仇报。
先算了。
等明日再和父亲说此人身份。
姬翊闭了嘴,乖乖退去了。
楚召淮松了口气。
姬恂盘着铜钱,似笑非笑看着楚召淮:“王妃既然困了,便回去安寝吧。”
楚召淮刚松下的半口气又吸了回去,他困得脑袋发晕,没经思考脱口而出:“王妃又、又又不困了。”
姬恂:“……”
第16章
更要命的是姬恂一直在那笑。
楚召淮敢怒不敢言,吭叽吭叽推了半天轮椅,将“姬阴阳怪气”推回寝房。
楚召淮回府后便告知管家不必在寝房放炭盆,寒冬腊月一进去宛如进了冰窟窿,窗户打开,寒风一吹冻得他不着痕迹打了个哆嗦。
这要睡一晚,不得冻得翘辫儿?
姬恂冬日单衣到处飘,明显无法受热。
楚召淮寄人篱下惯了,忧愁半晌也没多说半句,洗漱一番别别扭扭地上了榻。
还是先愁等会若王爷兽性大发霸王硬上弓,要如何应对吧。
姬恂冷水沐浴后被殷重山推来寝房,他懒得擦发,湿漉漉的青丝披在背后,垂着眸漫不经心看着手中的信。
楚召淮正在榻上看和他大氅厚不了多少的丝绸被,听到动静吓得辫子险些翘起来,像是鹌鹑似的往被子里一扎。
姬恂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和殷重山说话:“就这些?”
殷重山道:“从江南一来一回耗费时日过久,六百里加急能查到的暂时只有这些,更细致的许是要等两日。”
楚召淮躲在被子里听着。
“六百里加急”这个字样飘入耳中,忍不住心中嘀咕:“是在说什么朝中大事吗?”
姬恂又问:“那神医呢?”
“神医踪迹难寻,常年在山坊间行医,又覆着面不知真容,方才已接到周患飞鸽传书,似乎寻到一人自称是他,后日便能秘密到京城。”
姬恂“嗯”了声。
楚召淮正要认真听,那轮椅骨碌声逐渐逼近榻边,惊得他像是洞里的兔子,耳朵都要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