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十步以内也就他们两个人,老人问的当然就是柳弈了。
“嗯,是的。”
柳弈对老人和孩子的耐心向来很好,对这突兀的搭讪并未感觉不悦。
“……”
老人侧头,目光在柳弈过分俊美的侧脸处仔仔细细地看了足有好几秒,然后说出了不少人都说过的那句话:“……你看起来……不像是干法医的。”
柳弈只笑而不语,没对老人的这番评价发表任何意见。
“你今年几岁了?够三十了吗?考证了没?”
老人一口气又问了三个问题,问题一个比一个没有边界感。
柳弈心想这位老先生果然很像俞远光,连提问的语气和提出的问题都十分类似。
“我三十多啦,是有证的。”
他笑着答道。
“哦……”
老人似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几下翻到柳弈刚刚看到的那页,接着慢慢地阅读了起来。
看老人不说话了,柳弈便也继续浏览起了柜子里的书了。
###
大约是为重新开业而做的准备,书店里的书籍种类明显比还在旧址时多了不少。
柳弈还在书架上看到了两种期刊的本年第三季度的合订本,那应该是上个月才印出来的,居然现在就已经运抵鑫海市了。
“……小伙子。”
就在柳弈伸手想要抽本合并本看看的时候,旁边的老人又开口了:
“你是鑫海市司法鉴定科学研究所的法医吗?”
柳弈侧头看向老人。
因为鑫海市司法鉴定科学研究所的全名实在是又长又绕口,他们这些法医,连带市局那边的警察通常更习惯管它叫“法研所”,甚少有像这位老先生这般正儿八经叫出全称的,还把每一个字都念得字正腔圆、清楚明晰。
“嗯。”
柳弈倒也没隐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同时他心里也有了一个猜测:“前辈,你以前也在法研所工作吗?”
面前这位老人看着大约六十多岁不到七十岁的年纪,按照他们机关里男性六十五岁退休的标准来看,他最多也就退休了不超过五年。
加上他们这些技术工种时常有人返聘,法研所里多的是老当益壮的老先生老太太仍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每天上班风雨无阻一直干到七十的也不是没有。
然而柳弈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自信,因此他十分肯定,自己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位老先生。
不管是在法研所的各种大会小会上,逢年过节的退休员工的慰问、联欢活动上,甚至连每年的职工体检,又或者说什么也必须参加的组织生活,他也从未见这位老先生出现过。
“唔……好多年前的事了。”
老人给了个含混的答案,却并没有解释这所谓的“好多年”到底是多少年,他后来又是调走了还是怎么样了。
他顿了顿,忽然又问道:“老陈……呃,我是说陈理群,现在还在你们法研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