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号是周六,尽管还有一天才进入新的一年,但元旦小长假已从今天开启,青棠也迎来了年末的最后一波,也是年初的第一波高峰期。
秦涵并非甩手掌柜,一大早就在酒店前厅迎接客人,白昙自然跟在左右忙前忙后,光是上午这短短几个小时,就有百岁宴的客人毁坏大厅摆件、影响其他客人使用酒店设施、对宴会座位不满等等,连秦涵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宴会正常开始,两人这才得以回到办公楼层休息。
“小白。”秦涵推开了办公室的玻璃门,叫住了正要坐到自己工位上的白昙,“跟我进来下。”
以为又是有工作要交代,白昙没有多想,跟着秦涵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他反手就想关上敞开的玻璃门,而秦涵却拿起喷壶走到了摆放绿植的那一角,制止了他:“不用关门,随便聊聊。”
心里闪过一丝怪异€€€€秦涵的办公室门很少敞开过,白昙还是把门推回了墙边。
“早上太忙,都忘了浇水了。”秦涵按着喷壶,语气随意,“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总经理不太好当。”白昙说。尽管他已经不爱慕秦涵了,但秦涵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让他钦佩。
秦涵笑了笑,面露无奈:“是不好当。”
白昙也不确定这是要找他聊什么,只能顺着话题往下说:“等秦总你调回总部,事情应该不会这么杂了。”
“工作都还好。”秦涵放下了喷壶,倚到办公桌上,环抱着双手说,“家里的压力才是最头疼的。”
“是因为相亲吗?”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前几天在医院里白昙主动提到了这事,但秦涵把话题岔开了。现在却主动提起,也不知到底是想说什么。
“你今年多大,二十四吗?”秦涵问。
白昙点了点头:“过完年二十五。”
“你现在还年轻,家里不会管你感情的事。”秦涵说,“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快三十的时候,你家里也会让你娶妻生子?”
白昙还真没想过。但就算秦涵这么说,他也没什么紧迫感,因为正如秦涵所说,他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
“以后的事,”白昙不想显得自己听不进前辈的话,斟酌着语气说,“现在也说不好。”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秦涵扯出一个笑容,抬眼扫了下门口的方向,突然话锋一转,“你来当我的秘书,是因为喜欢我是吗?”
白昙被搞懵了,只能像那天在医院里一样,“啊?”了一声。
“是或不是。”秦涵催促着说。
眼前的状况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白昙不得不以他认为合理的方式去梳理。
首先秦涵肯定是失恋了。
礼物、酒瓶、圣诞装饰……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秦涵是因为失恋才喝到酒精中毒。
那么他一直想要确认白昙是不是喜欢他,白昙只能想到有且仅有的一种可能€€€€秦涵需要一个备胎来治愈情伤。兴许之前答应跟白昙约会,都是在他心爱的人那里受了挫。
除此以外,站在白昙的角度,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白昙在前期确实向秦涵示过好,又是带早餐,又是邀他看演唱会,又是约他看电影,换任何人来看,他都是一个合格的备胎。
但问题是,现在白昙已经不喜欢秦涵了,甚至当下隐隐对拿他当备胎的举动有点反感,然而考虑到秦涵刚受了那么重的情伤,并且确实是自己先主动,白昙实在很难说出“秦总,你想多了”这种话来。
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身后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秦涵的办公室位于走廊尽头,办公室门和走廊呈九十度直角。两人好巧不巧正站在走廊的延长线上,也就是说,走廊上过来的人能看到两人正在办公桌前聊天。
白昙正想回头看看,中断这令人窒息的聊天氛围,不料秦涵突然上前一步,以超过正常社交范围的距离靠近他,低头看着他问:“是你先约我的,不是吗?”
突如其来的香水气味钻入鼻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回溯起一个画面,贺超用的也是这款香水,难道……?!
巨大的信息量顿时如代码一般在白昙的脑海中刷屏,让本就有些无法应对当前情况的大脑陷入了卡顿。混乱的状态中,白昙忽略了身后的脚步声,一边努力复盘贺超的事,一边抽空理解秦涵的意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任由面前的人不断靠近:“呃,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