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飞行有迹 顺颂商祺 2604 字 1天前

边迹当然不会介意,于是严岸阔将车载音响连上自己的音乐软件,把声音调大。

正在播放的是一首蓝调布鲁斯,节奏像进退有度的华尔兹舞曲,间奏里有许多吉他与萨克斯风的合奏,非常符合边迹的口味。

刚刚不愉快插曲砸下的小坑被鼓点一下一下填平了,边迹渐渐忘记那些烦心事,被这首歌吸引:“它叫什么名字?”

“Powerful Stuff.”严岸阔说。

边迹觉得,严岸阔在念英文歌名的时候声调比平时更低,还带着一点点沙砾感,像被风刮过的沙漠。

是很安静的歌,边迹静静地听着,评价道:“好听的。”

这首歌全长三分半,严岸阔就一言不发地陪了边迹三分半钟。等到最后一个吉他音收尾,严岸阔自行解开安全带扣,问:“走吗?”

边迹笑着说:“好。”

上楼时会经过一家便利店,严岸阔让边迹稍等,自己要进去买点东西。边迹以为他缺什么日用品,便站在门外等。

没一会,严岸阔出来了,手里攥着一个小铁盒,脸上带着像高中生要找暗恋对象聊天前那样克制的笑。

边迹好奇道:“你手里是什么?”

“刚买的。”严岸阔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张开五指,露出带着某个品牌logo的小铁盒,“润喉糖。”

“……”边迹无奈地笑了,“你是什么哆啦A梦的口袋吗?”

严岸阔谦虚地说:“碰巧爱买一些日用品。”

“谢谢。”边迹不跟他客气,但接下润喉糖后,决定还是解释两句,“不过,严律师。”

两个人并排往外走,严岸阔帮他打开便利店的门,站在外面,探究地看着他。

边迹走下楼梯,指着五楼为二人确定好最短路线,才继续讲:“其实你不用很担心我的嗓子。咽喉炎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小时候我也经常感冒发烧,都是什么药没吃就好了。”

严岸阔越听,眉毛皱得越深,边迹仍旧笑盈盈的,云淡风轻地说:“而且我不怎么吃糖的,所以以后你不用给我买这些啦。”

当事人注意到,律师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颇有些他刚刚自认的“凶”意,便自觉住了嘴。

严岸阔一言不发地摁下楼层,碍于狭小空间内人太多,边迹没敢问他怎么回事。直到电梯上到三楼,严岸阔才开口。

“边迹。”

“嗯?”

严岸阔像第一次哄哭了的小孩子那样,耐心里带着一丝手足无措,低头在边迹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以后会拥有很多很多的糖果。”

边迹愣了下,随即将口中的润喉糖咬破,品尝完舌尖的甜后,笑着说:“严律是不是把我当小朋友啦?”

严岸阔很认真地看着他,没有理会边迹瞎讲八讲岔开的话,而是郑重地接上自己上一句:“还有很多很多的爱。”

也许是电梯间过于拥挤和暧昧了,边迹觉得自己这时候胆大一点就应该吻上去。

然而他的嘴角也许还留有硬糖的薄荷味道,周围有许多陌生的乘客,且这该死的电梯还有三秒钟就要到达楼层,所以边迹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电影院在商场顶楼,边迹精心选择了一部众星云集的剧情片,有天王级别的港星坐镇,他觉得严岸阔应该会喜欢。

他跟严岸阔见面次数已经不算少,人生海海,没人想浪费时间在无效社交上。一个普通介绍人能在几个月之内频繁约到这位律师的时间,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并不认为这是无效。

电影全长两个多小时,临近春节,上座率还可以,多的是带着老人小孩来看的人。可惜结局不算合家欢,正义的审判迟来了十年,受害者死伤大半,男女主角也没得圆满,所以散场时很多观众都在抱怨,说它过于阴郁了,不适合过年这种氛围,评分估计也不会太高。

边迹其实很喜欢电影中带了些遗憾的收尾方式,又担心严岸阔不看好它,毕竟是自己选的影片,又是第一次单独出来看电影,边迹多问了一嘴:“你觉得结尾怎么样?”

“很现实。”严岸阔这样评价道,“但还是有点理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