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韦家村里出现了新的奇观。
继不翼而飞的各大年货、一夜消失的砖墙棉被、睡中飞到外省的离奇事件之后,人们一脸空白地看着韦家那个拐来的男青年满村溜达。
他像是一夜之间从人畜变成了韦浩宇他们家的贵客。
先前韦浩宇家里又是买媳妇,又是栓了个外乡人当苦力,韦家村人人看在眼里,心知肚明还带点羡慕。
媳妇没了还能白得一个干活儿的,也不算亏。
没人真心把黄雨鑫当成与他们平等的人,一个外姓外乡人,死了都没人在意。
可怎么会€€€€怎么这人就能满村子乱逛,好像那户人还在好吃好喝的供着?
每个人看黄雨鑫的眼神都充满警惕和敌意。
之前那个老爷子说这人被什么香童附身,那听起来更是邪乎晦气。
黄雨鑫似乎察觉不到群体的情绪,反而像个无忧无虑的疯子,每天到处找舒服的地方坐着躺着晒太阳,很少时候会笑呵呵地对路过的男人说:“你很快就能生儿子了。”
被他这样打招呼的男人,几天里有七八个,一半听得有几分暗爽,高兴自己家里能多个男丁,另一半觉得莫名其妙,会私下找弟兄伙喝酒的时候叨咕几句。
“那外乡人……真疯了?”
“什么香童啊,估计就是被浩子他们家给打傻了,浩子他们家怕出事,把老大送出去避风头,再好吃好喝养着这人,怕他跟警察一起闹事呗!”
“听着像是疯了……怎么都是跟男的说这话,就算生儿子,那也都是老娘们的事!”
大部分人都没放在心上,毕竟村里疯的傻的年年都有。
直到韦癞子面色惨白地去了县医院。
他身体不对劲。
十天前,那老头儿威胁他搬家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但诡怪的事情从那之后就开始了。
最开始是吃饭时闻不得油腥的东西。
韦癞子口味重,平日里烟酒不离手,大鱼大肉都吃惯了。
哪想到刚陪朋友到了馆子里还没坐下,服务员端来大碗的油焖鸡,他只闻了一鼻子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狂呕。
朋友看得莫名其妙,帮忙拍了两下背。
“咋了,肠胃有毛病?”
“不知道。”韦癞子不耐烦道:“这鸡不新鲜?”
服务员怼了回去:“现杀的走地鸡!我们店生意这么好,哪里有隔夜的肉!”
一顿饭的功夫,其他六七个弟兄吃得红光满面有说有笑,韦癞子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闻到烟味想吐,闻到酒味觉得恶心,吃什么肉都觉得胃里犯酸水。
他要面子,平时感冒发烧都没当回事,更不可能因为这么点臭毛病连兄弟的酒席都不陪完。
偏偏越是在这地方坐着,越像在受刑。
胃里的酸水在翻涌,在烧灼他的食管喉咙,嘴里更是又酸又苦。
韦癞子想撑个场子,身边哥们恰好点了根烟,臭味闻得他又要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