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杀人诛心,咱们要捉着这姐弟的罪处,”秦时芸索性把蔷薇花剪得稀巴烂,回头让园丁自己收拾:“我说什么,你看着打掩护,不知道怎么办就摆出无助的样子,你爸爸要是心疼你哭,你就跟以前一样簌簌掉眼泪,他要是看着烦,你就一滴眼泪都不许落!”
“我都听你的,可咱们一定要离婚吗?”
秦时芸把剪子掷进花泥里。
“要的不是离或者不离,要的是赢。”
她要这对姐弟血本无归,变成全族的笑柄。
片刻后,母女带着煨好的山参鸡汤上了楼。
冯执国一口气打完十几个电话,已经是心力交瘁的状态,歇在沙发椅上人都苍老了一圈。
秦时芸也不说话,轻轻把小盅鸡汤端到他的手边,伺候着老爷子一口口喝了大半。
鸡汤温度恰好,浓郁又暖胃,让冯执国勉强回复了几分元气。
秦时芸低眉而笑,说:“执国,我和€€€€不想让你为难。”
“方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跟她已经说好了,一切以你为重,离婚也没什么。”
冯执国本来心思游移不定,见她松口的这样快,愧疚心登时涌上来,倒是把亲女儿这些年受得苦都忘了个干净。
“你们现在被赶出去,能去哪里住,怎么活?”他疾声道:“别说这些没轻没重的话,这二十多年,咱们一家的情分还是在的!”
秦时芸心里清楚,她和他的爱情仅仅存在于头几年,后面可不少有漂亮年轻的等着上位。
说白了,冯执国是要一个又像亲妈又像妻子的婆子给他伺候前后,他累了知道如何舒服哄着,他烦了知道怎么乖巧应着,又要顾着生活里的点滴细节,又要给足情感价值,把这位爷二十多年里里外外都照顾个遍。
她把这身份当作一个职业,也的确一直拿着不菲的薪水,自以为深谙其道。
什么情分亲近,都是利益相洽罢了。
“闹到这份上了,我只心疼你受了多少压力委屈。”她温声说:“明面上他是要我们娘两滚出去,何尝不是在拿捏您呢。”
“再喝些鸡汤,瞧着都消瘦好些了。”
冯执国最爱听这种话,觉得一碗不够,示意佣人再去取一碗来,继续听妻子的温柔安慰。
“这些年,我和€€€€都不碰您的钱财生意,确实也是为了避险,”秦时芸说:“真要离婚了,净身出户也很简单。”
她欲言又止,苦笑一声。
“我就是……很害怕。”
冯执国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怕什么?”
“冯毓珞这孩子,还没进家门便厉害成这样,”秦时芸轻轻地说:“将来若是与您共同进退,指不定多会做主。”
“我不怕和€€儿在外头受苦,怕你在家里病了没人看顾,还得受那孩子变本加厉的气性。”
“家里几个佣人虽然还算做事清白,到底没法体贴您。”她望向他,露出噙着泪的又一个笑:“执国,我和€€€€走了以后,你千万要护好自己,最好早些娶个得心得力的人,让她打理好家里的上下,我在外头也就放心了。”
冯执国听得眉毛紧皱,此刻彻底是发了怒。
“以那小子的脾气,连你这样温和的人都容不下,哪里还容得了别人!”
“到底是在外没受过教养,像个野种般没有半点规矩,都欺压到他老子头上了,气焰嚣张得很!”
他先前被族中长辈耳提面命了许多,被秦时芸三言两语给驱散了,现在彻底进入怒不可遏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