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当即冲了进去,一群太医也呼啦一圈冲了进去。
锦王趴在床边哭得痛心疾首,荣庆帝安静的合上了双眼,太医看过之后,跪在地上,对着两位王爷磕头,额头抵到地上。
泰王看向锦王,声音低低沉沉,没有一点感情和温度:“你是怎么照顾父皇的?”
锦王扭过头大喊:“你什么意思?!”
太医看两人要吵起来,为首之人对泰王解释:“王爷节哀,皇上先前一直让我们瞒着,但他的身子确实很难再撑下去,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可能刚刚咳得太猛,没缓过来。”
泰王闭上了眼。
哭声蔓延开来。
其中数锦王哭得最凄惨,乾阳宫里的哀伤传散开,今夜注定是不平常的夜。
听闻乾阳宫的动静后,梁君宗和杜平赶紧赶了过来,还有几位大臣也纷纷赶来。
哭得差不多的贵妃娘娘看人来得差不多,把任循和吴贵喊到自己身边,对着任循说:“任大人,今天趁这么多人在,不如宣布了皇上的遗愿。皇上在临去之前只和我们母子俩待在一起,他临终前交代了自己最关心的事儿,大徐的天下,他要交到锦王手里。”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连四周的哭声都轻了。
这一下,锦王的哭声突显出来,他哭得更伤心了。
任循和吴贵面面相觑,邹清许大吃一惊,匆匆赶来的梁君宗和杜平说不出话来,泰王沉默着站在大殿中央。
如果说这就是结局。
第114章 新皇(三)
地上跪着一群人, 一声不敢出,他们用余光瞥着彼此,又去悄悄打量任循和吴贵, 照这么看,新皇是锦王,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任循默不作声,用严肃的沉默应对着一切,贵妃看着任循:“任大人难不成对我刚刚说的话有异议?”
四周站了一堆人, 连兵部尚书都赶来了,朝中有头有脸的人已经来了不少, 任循忽然被架在了火上烤。
泰王一声不发地站在人群中,脸上的表情已经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悲愤。
月光皎洁,但没有人间此刻的灯火明亮。
邹清许的目光依次滑过眼前所有人的面庞, 在这种时候,人人神情肃然,没有人敢出头说话。眼下的形势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是棘手。
荣庆帝临终的时候乾阳宫里只有贵妃和锦王二人, 这个时候,荣庆帝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凭这二人一张嘴。
真真假假,只有他们清楚, 但是谁又敢质疑呢?
毕竟这两个人一个是贵妃, 一个是王爷。
任循眉头紧皱, 吴贵死死捏着自己的衣角, 像热锅上的蚂蚁,吴贵时不时朝任循投去复杂的目光, 但任循低下了头。他是内阁首辅,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他带头质疑,除了让朝堂更混乱,还能有什么结果?
荣庆帝已经再也醒不过来。
邹清许忽然想到了沈时钊,如果沈时钊在这里,他会怎么办?如果他不是一介布衣,他会做什么?
变故发生的猝不及防,直觉告诉邹清许,一定有问题。
任循地位太高,不敢乱说话,吴贵只是一个宦官,也不能乱说,泰王遭遇这么大的变故,身处漩涡中心,现在还有谁,可以不顾一切揭开迷雾?
邹清许忽然往前迈了几步,他走到吴贵身前,“吴大人,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是不是皇上之前留了旨意,让你当众宣布让锦王继承大统?”
邹清许的话如同平地扔出去的惊雷,在乾阳宫前炸开。
人群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