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的春天来了,但盛平进寒冬,北风过境,带来一股蚀骨的严寒,万物凋零,长街萧条,邹清许看着窗外寡淡的天色,眉间的愁绪不自觉流露出来。
最近的工作不太顺心,邹清许焦躁不安。
他看好的人,还没等泰王争取过来,已经被锦王先一步拉拢,锦王拉拢人的手段一绝,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形势不太乐观。
想来想去没有结果,最后竟是任循提醒他,泰王身边可能有了出卖他们的人。
官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邹清许心里一阵发凉。
在家中时他披着一件披风,直到沈时钊来,他一直在走神发呆。
沈时钊给他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苹果和小梨。搁平时无肉不欢的邹清许来到大徐以后,竟然开始想念一年四季都有的新鲜瓜果,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越不能干什么,越想干什么。
他偶尔和沈时钊提了一嘴想吃新鲜的果子,沈时钊竟然记在心里,给他带了过来。
冬天的果子稀缺,只有苹果和梨勉强放得住,沈时钊的心意不言而喻,邹清许生无可恋地看着小果子,提不起一点兴趣。
沈时钊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邹清许现在看着沈时钊,仿佛看着红颜祸水,他说:“有事吗?”
沈时钊:“没事不能来吗?”
邹清许:“可以,但是奉劝你,不要靠近感情,会变得不幸。”
邹清许蔫了吧唧,没用正眼瞧沈时钊一眼,他没让沈时钊坐,也没给沈时钊倒茶,把热情待客的对立面发挥的淋漓尽致。
沈时钊盯着他惨白的小脸,“你今天不舒服吗?我想找你聊一下泰王府的青灵,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可以改天再说。”
邹清许皱了皱眉,想到青灵,头更大了,色字头上一把刀,青灵把泰王迷得神魂颠倒,泰王现在正在兴头上,对这位姑娘十分上心,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这对邹清许来说是雪上加霜的一个坏消息,他说:“青灵有什么好说的?”
沈时钊:“我怀疑她是泰王府的卧底。”
邹清许蹭的一下从桌子上立起来,他双眼发光,为沈时钊将椅子搬到身后,又毛手毛脚地给沈时钊倒水,“我夜不能寐,你速讲。”
沈时钊坐下来,看着瞬间容光焕发的邹清许问:“你好了?”
邹清许把杯子递给他:“我百病全消,你速讲。”
沈时钊娓娓道来:“青灵的身份卑微,要不是有几分才学,泰王估计不会喜欢她。”
邹清许:“泰王的确是这样的,想当初,他也是看我有几分才学,在茫茫人海中看中我,把我领回了王府。”
邹清许认真盯着沈时钊,求贤若渴。沈时钊刚要把水杯放到嘴边,却又把水杯堪堪停在半空。
他缓缓转过脸,看着邹清许。
那神情仿佛在说:暧昧了宝贝,怎么打的比方?我不喜欢,撤回去。
邹清许不明所以。
像个傻子。
沈时钊一看他傻得这么纯粹,心中短暂积聚的淤堵反而消散,继续说:“但青灵的父亲曾为锦王做事。”
邹清许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狼在羊窝。
邹清许脑子里有东西一闪而过,视线里仿佛添了一层阴暗的滤镜,但他还有理智,很快冷静下来说:“光凭这点,似乎不能证明青灵图谋不轨。”
沈时钊转过脸,低头喝了一口水:“你似乎也还没有很了解我,当我和你说这件事的时候,一定已经过了空穴来风的阶段。”
“哦。”邹清许悻悻然,他眨了眨眼,说:“我要尽快将此事告诉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