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贺朝:“那你和梁君宗呢,又是什么关系?”

邹清许想了许久,说:“我管他一辈子。”

贺朝忽然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邹清许一直致力于撇清和梁君宗的关系。如今的这句话,多少有点出乎他意料。

但当贺朝再次偏头看邹清许的时候,邹清许泪流满面。

贺朝明白了,邹清许说这句话,不是为了梁君宗,而是为了梁文正,他没有护住梁文正,便把这份愧疚转移到了梁君宗身上。

邹清许摸了一把脸,身体小幅度颤抖不停,情绪突然在此刻崩溃,他泪如雨下。

邹清许看着外面的艳阳,无论如何,他这次彻底入局了。

不同于先前的打打闹闹,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无论赢还是输,他都要走到最后一刻。

第35章 宦官(一)

又过了几天, 邹清许迎来久违的客人。

沈时钊约他去谷丰楼吃饭。

邹清许本来不是很想搭理沈时钊,但听说要去谷丰楼吃饭,不, 主要是他担心沈时钊有什么情报带给他,于是答应了沈时钊的邀约。

梁文正去世后,邹清许对两党更加深恶痛绝,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必须在二者之间尽力周旋。

谷丰楼里依旧人山人海, 无论是否是灾年,这里的权贵总是夜夜笙歌, 天天吃山珍海味,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只要盛平安好, 无论天下兴亡,他们的生活都潇洒快活。

今天的饭菜都是沈时钊点的。

一来他结账,二来他对邹清许的口味早已了如指掌,当然, 主要是因为他结账的原因,邹清许不敢指手画脚。

除非情况特别,譬如今天这种情况。

沈时钊仿佛有种今天是他们吃最后一顿饭的感觉,一个劲儿的点菜,点的菜还都是硬菜。

点到后面, 邹清许心里狠狠慌了。

邹清许拉住沈时钊, 手差点哆嗦起来, 他问:“沈大人, 我是不是要有麻烦了?”

沈时钊放松地抬眸:“你要有麻烦了吗?”

邹清许和他拉扯:“有,还是没有呢?”

沈时钊放下册子, 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邹清许:“我要真有点什么事,你肯定比我知道的早,也比我知道的多,直说无妨。”

沈时钊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

邹清许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松弛:“你不知道点这么多饭?跟断头饭似的,慌的我心里咚咚直跳。”

沈时钊打住,和小二确认了菜名,“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吗?”

邹清许愣住了,今天不是他的生辰,他是冬天出生的,不是夏天出生的,他刚想摇头,忽然想起现在的邹清许,生辰确实是今日。

在沈时钊微微惊讶的眼神中,邹清许伸手扶住脖子,把脑袋摇正,“沈大人费心了,我差点忘记今天是我的生辰。”

自从梁文正离世,梁君宗再也不骚扰他之后,邹清许仿佛没有生辰了。

之前都是三个人一起过,今日是他孤身一人。想不起来还好,一想起来心情莫名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