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些年他的孝顺有目共睹,哪怕心中诸多不满,但满朝文武硬是没人能找出他的毛病。

荣庆帝刚离开太后寝宫,脸色立马严肃起来,问吴贵:“出什么事了?”

吴贵扑通一声跪下。

荣庆帝皱眉,缓缓转着手里的佛珠:“但说无妨。”

吴贵长跪不起,几乎趴在地上说:“塔芬的大军已经进入关内,还有半日就到盛平了。”

荣庆帝用力攥着佛珠,珠子被他盘的晶亮,此刻,珠串忽然断了,珠子散落一地。

第23章 兵临城下(三)

一场举国同庆的寿宴近在咫尺,却没人再有心思欢庆。

塔芬的大兵势如破竹,长驱直入,他们在离盛平不远的小镇驻扎,与他们交手的士兵大多没有准备,一正面交锋便丢盔弃甲,四处溃逃,眼瞅着塔芬就要攻入盛平,猝不及防的抽大徐一个大嘴巴子。

荣庆帝神色阴沉,召集一众大臣商量对策。

挂彩灯的太监和宫女看到荣庆帝黑着脸疾步经过,愣在原地,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

佛珠崩了后,荣庆帝坐在塌上,一只手垂在身侧,看上去总是无处安放,他看着一个个如泥塑木雕的大臣,挨个点名。

兵部尚书苏启志首先被点。

苏启志额间冒出豆大的汗。

他坐镇中枢,总掌戎政,但此时连盛平城里有多少将士都说不出。

一方面,兵部记录的兵籍数目并不准确,为了让数字漂亮,老弱病残也都在列,另一方面,不少士兵还被用于私人用途,总之经不起深究。

苏启志擦了把汗:“塔芬来势汹汹,除了召集现有士兵奋力抵抗,等着援军支援,臣目前没有好计。”

荣庆帝微皱着眉头,抬手指了指苏启志,想要说什么,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梁府。

梁家父子二人和邹清许坐在一起聊天,神色严肃。

梁君宗气呼呼地说:“我彻底看清了沈时钊的面目,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搞党争那一套,竟然利用这个节骨眼弹劾杜平。”

邹清许摸了摸脖子,他真是服了,沈时钊这次给他太多惊喜,杜平招惹谢党是好久之前的事,他们竟然一直念念不忘,趁荣庆帝此时无暇顾及其他,找准时机果断出手。

杜平的事固然重要,但在盛平即将沦陷的背景下,确实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梁文正站起来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窗外是一片小园,春色撩人,一片嫩绿,然而盛平的天是阴的。

梁文正忧心忡忡地说:“塔芬离盛平只有半日的距离,赶来支援的士兵却需要一日,王荣涛真是罪无可赦啊,此乃奇耻大辱!”

此刻,盛平城内的警戒级别拉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街上似乎有士兵巡逻,邹清许隐约听到动静后说:“相比起面子,我更害怕盛平沦陷。”

梁君宗:“这次的事,除了王荣涛不作为,兵部有很大的问题,他们上上下下一层层克扣军饷,户部的后勤也跟不上,军服的棉衣质量良莠不齐,军心涣散,毫无斗志。”

邹清许难得脸色如此正经,“还有一点,当今圣上为了削弱武将的权力,防止佣兵自重,让士兵们经常轮换驻防,尽管这样让有权者难以养兵,但士兵们的战斗力也严重被削弱。”

梁文正扶窗叹道:“难道真天不佑我大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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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香浓郁的味道侵入人的鼻腔,一众大臣围站着,大气不敢出一声。

荣庆帝看着陆嘉,眼神里不禁寒了几分,他沉声问:“陆嘉,你怎么看。”

陆嘉此时相当无助,直到消息爆出来之前,他一直被蒙在鼓里,王荣涛不仅瞒着荣庆帝,也瞒着他,陆嘉今日才看清他的真面目,王荣涛打赢了上报邀功,打败了却把消息封锁,瞒报怕降罪责,他胆大包天,视士兵们的生命如草芥,视国土为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