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许:“......”
后背的汗一下子冒上来了。
他掌握的精髓可能是最低阶的精髓。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邹清许想划水划过这次会面果然不行,他原本想说两句官方的车轱辘话混过去,但现在荣庆帝想听,他必须说。
邹清许收敛神色:“有的臣子心里装着家国,他们想为国家和百姓谋福祉,有的臣子所做之事却大多是为了整治政敌,他们揣测圣意,投机取巧,如蛀虫一般。恩师一心为公,有目共睹,他一直是我前行路上的指路明灯。”
荣庆帝半眯着眼睛听着,张口时嗓音里似有悲凉:“你说得对,梁文正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国家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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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殿的那一刻,邹清许如获重生。
他步履轻快,若不是旁边有人,甚至想在宫里起舞,一旁的小太监将他带出宫门,邹清许大致记得路途,途中他想方便一下,问到地点后,让旁人回去休息,自己即可出去。
然而方便完后,他的方向感忽然失灵了。
邹清许的方向感只在游戏世界里好使。
邹清许四顾心茫然,完蛋,这里是哪里来着?
不是邹清许对自己太自信,而是这皇宫实在是太太太大了,每个宫殿和宫殿长得都差不多。
邹清许在宫里鬼鬼祟祟找出口,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一座假山前,他绕着假山走了两圈,完全不记得自己来过这个地方。
正当邹清许心里一片拔凉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邹清许差点吓得当场跪下。
他回头,沈时钊立在他身后,神情肃然,玉树临风,面无表情地带着一点审视的目光看他。
一瞬间邹清许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惊悚还是惊吓,或是一点惊喜。
“你在这里干什么?”
邹清许忙走上前去:“我迷路了,沈大人对这里肯定很熟悉吧,要不给我指指路?”
邹清许虽看上去鬼鬼祟祟,但眼神实在纯澈,沈时钊转身往前走:“跟我走。”
邹清许情急之下抓住了沈时钊的胳膊:“沈大人,这怎么好意思,你不用这么客气,给我指条明路就行。”
风从脸边擦过,沈时钊瞬间站得笔直,他低头看着邹清许细瘦的手腕和自己被抓的胳膊,目光专注。
邹清许顺着沈时钊被控住的目光望过去,啪一下松开了手。
尴尬忽然在空气中溢散,邹清许将手背在身后,情不自禁咳了两声。
“我刚好要出宫。”沈时钊熟视无睹地收回视线和胳膊,目光落在别处。
“哦。”邹清许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时钊身后,觉得他俩都有些反应过度,不就是抓了抓胳膊嘛,有什么的!他紧跟着沈时钊,感觉自己像贼一样,这样的地位实在不平等,他快走两步,和沈时钊近乎站在一排。
沈时钊余光扫到了他,没说什么,沈时钊领着邹清许,两个人穿过雕梁画栋的宫殿、布满亭台楼阁的花园、富丽堂皇的宫门,一起往宫外走去。
宫门口,梁君宗看到邹清许和沈时钊一起走了出来,略微惊诧地走上前去,朝沈时钊有礼问好的同时轻轻将他俩隔开,不动声色地将邹清许挡到自己身后。
沈时钊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回了个礼后离开了。
等沈时钊走后,梁君宗忙上下打量邹清许一圈:“你没事吧?”
邹清许神思游离:“没事,皇上没为难我。”
梁君宗:“我问的不是皇上,想当年你在殿试时,丝毫不惧,表现优异。我问的是沈时钊,这家伙和他干爹一脉相承,现在我们被盯上了,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