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罕见的邪仙之体,”卿乙看着他,开口很艰难,“天生注定了向恶而生。”
邬有期眉心一跳,有些不可思议,“天生……?”
卿乙胸膛起伏两下,将自己三年前查到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对邬有期说明,最后才扯住邬有期袖子:
“……希来意那封信,在你那儿是不是?”
他三年前身故,希来意远在佛界并不知情,青霜山各峰的信笺都是分开收取的。
青霄峰高逾百丈,只有掌门和长老们能登顶,这些人也不会特意去翻看他的信盒子。
邬有期没回答,而是被扑面而来的庞杂信息打懵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邪仙之体、月灵根,还有出生后会自体修炼、后背肩胛骨上有月色暗纹,额心还有暗色月痕……
所以€€€€
难怪他出生之时,盈湖€€涌爆发,家里仆役死伤惨重,他一个未满月的婴孩却能毫发无损。
难怪他后来能在€€涌中行走,看起来好像是周身灵力不侵,甚至十六岁就能突破到金丹期。
邬有期往后退了半步,猛然想到一件事,他转头看向卿乙,并没有回答那个什么信的问题,只是摁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那如师尊所言,我是天生的邪仙之体,为何我……直到三年前才入魔?”
卿乙一噎,小徒弟的脑筋转得真是快。
见他眼神闪躲,邬有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他逼近一步,“师尊你……做了什么,是不是?”
卿乙舔舔唇瓣,“就……就你还没到时……”
“那这些是什么?!”邬有期突然从纳戒中拿出了一本札记,散落的书页里全是他潦草的字迹。
“掌门手中那本《灵台清浊平齐经》又是什么?!”
他周身散去的戾气在瞬间又聚拢,逼得卿乙又一次撞在墙壁上,后背不知又撞上了什么浮雕。
邬有期听见他闷哼出声,将人拽回来的同时,双手箍住他腰的力道也加深,“师尊……”
他将脑袋埋首在顾清倚那窄小的肩膀上,侧首将牙齿贴到那纤细的颈侧上,“机会只有这一次,好好说,想清楚再说。”
卿乙额心突突跳,喉结上下涌动两下后,才慢慢反手回报住小徒弟,轻声说了句:“……是师父的错。”
邬有期听着,点点头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卿乙想了想,仰头看着洞顶簌簌落下的黄沙,眼睛有些干涩,声音也放得很轻很轻:
“是师父的错,没有早点发现你的灵根殊异,教了你太清和阳的修习方式让你灵台失衡、险些丧命。”
“等我发现你灵根问题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我写信给大师,希望他们佛典里,能够找出解法。”
……
邬有期听着,也算是明白了,三年前师尊为何突然要去青君殿后的藏书阁里翻阅那些禁书。
他摇摇头,而后又看着怀中的小家伙猛然一笑,这时蓄满在眼眶内的泪水,也控制不住地哗哗流下来:
“所以呢?师尊你为了平衡我的灵台,究竟做了什么?”
卿乙看见他落泪,心里也酸涩得紧,他执袖去替小徒弟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擦着擦着自己也红了眼睛。
他抿抿嘴,不想说,只支吾道:“就这本……书啊,你不都看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