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雪思回忆了一番,自从姐姐叛逃失败后,他就奉父亲的遗命将她软禁在内门深处的一处小楼中。
周围有长老们布下的结界,还有数名守卫轮流驻守,小楼内仅有伺候下人两名:一个贴身侍婢,一个粗使的老嬷嬷。
这位老人在霜严宗伺候多年,早年跟在老夫人身边,后来又被调拨过来伺候大小姐,算是德高望重。
她没有灵力修为,为人也不算和善,素日板着一张脸,遇事从来按规矩办,也对主家忠心耿耿。
“你见她做什么?!”印雪思问。
“我……”内门管事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斟酌措辞。
倒是旁边的一位长老观瞧他的神情,恍然道:“跟你的连襟有关,是不是?”
内门管事吞了口唾沫,低垂下眉眼,算是默认。
霜严宗是家族式传承,门下弟子也大多在门内通婚,有的还以婚姻做跳板,跻身长老、管事之位。
如今印家的祖先,就是通过上门入赘的方式,一步步从灵源君后人手中夺走的权位。
所以老宗主对于印初晴的离经叛道的选择十分不满,才会暴力干涉,不允许她嫁给北族首领。
内门管事对印家忠心耿耿,倒也不图更高的权位,只是他妻子的小妹,嫁给了一位北地的船商。
那船商算是管事的连襟,常年走北海商路,和极东冰线的百姓们做生意。
只是这些年,沿海船厂、商路兴起,他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家境每况愈下、眼看就要破产。
管事的妻子成日以泪洗面,担心小妹的生活,于是他也不免跟着悬心,总在想办法帮忙接济。
船商不能看着妻儿跟着自己受苦,便亲自驾船,用最后的几艘船组成了船队,远赴北海。
本来一路上都很顺利,可是返程的时候却遇上了海面上的恶劣天气,全部船只沉没在了幻映海附近。
船商虽然被救起来,但从此一蹶不振。
管事正在为此时犯愁,那老嬷嬷就突然找上门,提出来想和他合作,谋些“赚钱”的生意。
“她一个字也没有提大小姐,小人、小人也是被蒙蔽了……”说到这里,内门管事已经泪流满面。
“什么赚钱的生意?”
“她、她说他小孙子要成亲,急需一大笔钱,听说我家里有做船商的亲戚,便想着来找我碰碰运气。我……我正在为此事烦忧,她撞上来,我也没防备,正好将一肚子苦水倒出去€€€€”
而那老嬷嬷听了他说的话,不仅没有失落,反而还宽慰了他一番,并没继续提出什么要求。
等过了几日,老嬷嬷又找到管事,神神秘秘地说有一桩富贵想要与他共谋,但要看他的胆色。
“胆色?”印雪思哼了一声,“她不会是教你去炸船吧?”
内门管事低下头,实在不敢说。
这时候,他们头顶却又传来轰隆两声,脚下地面震动,像是有什么怪兽将要破土。
印雪思皱眉,抬手止了内门管事絮絮叨叨、半晌没有抓住重点的话,示意两个长老先将他羁押。
他正准备吩咐人去探查,轰隆一声€€€€脚下的地面却骤然崩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即便漫天尘土飞扬,印雪思也看清楚了:
从那豁口中喷涌而出的黑色雾气,根本就是早该绝迹在锦州大陆上的€€涌。
他骇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就是甩开身边人急退,几位长老也反应迅速,倒可怜外门管事,只能狼狈地跟在后面跑。
“……怎么会有€€涌?!”